煙夏眉頭緊蹙,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對著寧苛說話時,煙夏有些虛浮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對于鬼魂陰物來說,愿力相當于大船的錨,這是他們能夠留存世間不至于魂飛魄散的依仗。
這也是煙夏恐懼的緣由。
那柜臺前山羊胡說書先生看著圍在他面前的聽得如癡如醉的人們,手中的醒木忽然一拍。
清脆的聲響,如同晨鐘暮鼓,將這陷入了沉迷境界當中的人們驚醒,帶著濃重口的激情澎湃的述說,戛然而止。
這聲醒木拍下,恍若平地驚雷,震得這些聽得入迷的人們如夢初醒。
“沒了嗎?”
“不像是啊?!”
在人們的不滿聲中,說書先生又一次拍了拍醒木,對著這滿客棧的聽書票友們說道:“這故事話本,還沒完,只是額們滴故事還沒有寫完,就此打住,各位看官請見諒!”
噓聲一片,只不過他們也沒有辦法,故事話本,這樣的東西,每個說書先生都不同,聽得一本,已經是頂好的了,哪里還能奢求更多。
有人開始向客棧外走去,原本摩肩接踵的客棧,在這位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話本告一段落后,紛紛離去,熱鬧的客棧,陡然冷清許多。
客棧伙計殷勤笑著湊近說書先生,給他的茶盞中添了些水:“先生莫不如就在我們這先住下來,您可不曉得,咱們這五頭鎮,可是也有能寫成話本故事的。”
那山羊胡說書先生頗為感興趣的笑道:“哦,真滴嗎?”
伙計見把這個說書先生留下來有門,忙從柜臺上拿下兩碟茴香豆,放在了說書先生面前:“那可不,這些時日,咱們這五頭鎮突然開始鬧鬼,死了十好幾個人了,可都是精壯漢子,要不是鎮魔司來了人,估計,這女鬼是非得把我們一個鎮子上的漢子,都給吸干了去!”
見伙計說的繪聲繪色,那說書先生也來了興趣:“這確實有些意思,再多說些,說不定還真滴能寫成話本故事呢。”
寧苛心中一動,這昨天夜里才發生的事,怎么到了這客棧伙計嘴里,就成了發生了很久的事?!
“呵呵,你們可曉得,咱們這縣衙里的鎮魔司的林巡檢林大人,可是在前些時日升了官的,已經到了太原府呢!這可也是除了那女鬼的功勞!”
見說書先生和那伙計談的火熱,另一桌的客人,也端著酒杯湊了過來。
他們討論的東西,都是關于昨夜,不,對他們來說,昨夜的事,似乎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只不過,他們口中的所有的經過與結果,都變得面目全非。
寧苛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走下樓去,只當做很平常的客人般,走出了客棧。
煙夏見寧苛腳步有些急促,也忙跟了出去。
客棧之外,昨夜的“火災”痕跡,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應該整齊擺在街道上的尸首,也沒了蹤跡。
“是幻術嗎?”
寧苛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問煙夏,僅僅是一段書的時間,這周遭的一切痕跡,就徹底沒了蹤影,如何能讓人相信?
煙夏搖了搖頭道:“不是,這不是幻術。”
寧苛目光微凝,心中陡然騰起了一個有些不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