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原府中就傳遍了王家府邸走水的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更有甚者,還在背后編排著聳人聽聞的謠言故事。
這樣的傳播總是要比真相要快的多,人最喜歡的,并非是真相,而是添油加醋的吸引眼球的謠言。
寧苛和煙夏在客棧中吃早飯時,食客中的好口舌者,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大言不慚的添油加醋著他聽來的謠言。
“你們聽說了嗎?這王家府邸上的火,好像是王生的正室夫人差人放的呢!”
周遭喝茶的食客,都伸長了耳朵,聽著好事的留著兩撮鼠須的中年男人在哪里侃侃而談,不過,這自然是有不信謠言的人。
放下茶盞,一個士子模樣的讀書人冷笑道:“你是如何知曉的?這王世兄的正室夫人,為何要差人燒死他們?”
那留著鼠須的男人愣了愣,似乎是不愿被這個讀書人看輕,雖然心虛,但仍舊色厲內荏道:“那我怎么知曉,但人心不可測,說不準這王生的正室夫人看不慣王生和他的那個新相好的,嫉妒至深后,差人放火也有可能!”
那讀書人聞言冷笑道:“呵,著實是一派胡言!”
留著鼠須的男人臉色忽然變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胡說?你又不再現場!”
讀書人輕蔑的看著一副氣急敗壞的鼠須男人笑了笑:“據我自王世兄家里看來的,那火起的地方,是下人居住的房屋,東跨院絲毫未被波及,你是從何處知曉,東跨院也著火了?”
“我我我……”
鼠須男人臉色越來越難看,被讀書人這一番搶白,他是一句話也接不上,周遭看著他的人,目光也從感興趣,變成了鄙夷。
讀書人乘勝追擊:“搬弄是非,添油加醋,再讓我聽得你大言不慚的造謠,莫怪我向縣尊大人稟報,治你個搬弄是非的罪過!”
那鼠須男人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也顧不得自己桌上的飯食沒動多少,忙奪門而逃。
寧苛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得勝的讀書人,而那讀書人恰好轉身,正與寧苛的目光相遇。
“哦,這位兄臺可有何事?”
寧苛見這個讀書人主動搭話:“我是個走江湖的,自然是對這樣的事比較好奇。”
那讀書人瞅了瞅寧苛放在身邊的橫刀,不疑有他,大方坐在了寧苛身旁的空座位上,對著煙夏和寧苛拱手一禮道:“哦,那倒是在下失禮了,重新介紹一下,在下是太原府巡檢司丞余澤林。”
寧苛也拱手道:“失敬失敬,我叫寧苛,這是舍妹,走江湖的人。”
余澤林揮了揮手道:“不必多禮,我又沒穿官服,自然是用平常身份相交,寧兄不必這般客氣。”
既然坐在這里,肯定不會是真平常相交朋友,自這個余澤林進入這客棧之后,目光就從沒離開過寧苛的身上。
煙夏倒是很識趣的沒有插話,專心對付桌上的精致的配茶的小糕點。
寧苛道:“不知余兄可是有什么煩惱?”
余澤林眼前一亮,果然是聰明人,不必費勁心思去打機鋒,既然寧苛挑明,他也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確實有,不過卻是心有余力不足,唉,不提也罷。”
果然,寧苛不動聲色道:“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我能給余兄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