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然可以。”老者微笑點頭,“你完成自己的私事過后,前往昆侖山,向接引道人表明求見玉陌真人,還有,日后稱我為真人即可,不可再叫神仙。”
容闕點了點頭,而后急忙說道,“不瞞真人,我在這山林里迷路了,已經在此耽擱數日,又有十萬火急之事需做,不知真人能否送我離開這片山林。”
“你要去何處?”
“騰云城。”
玉陌真人衣袖輕輕一揮,一陣風卷席而起,容闕竟已在半空,落在一把飛劍之上,玉陌真人扶住容闕,說道,“從這里去騰云城,步行需數日,我送你過去,你早日完成私事,早日到昆侖來。”
“多謝真人。”
飛劍飛行速度極快,容闕看著白云簌簌地往自己的兩耳流去,心中默默考慮要不要將奸細一事與玉陌真人說,容闕深思熟慮過后,最終放棄,主要是不想讓玉陌真人為難,讓修道之人卷入朝廷之事,這嚴重傷害到修道之人的威望名譽。
玉陌真人將容闕送到了騰云城城外,容闕重回到地面,與玉陌真人告別過后,玉陌真人飛走了。
站在騰云城外,容闕終于松了一口氣,本該數日的行程,有玉陌真人相助,只花了幾個時辰,此時進山追捕自己之人,定然想不到自己已經離開山林,到了騰云城,想必他們還在山里尋找自己,尋得焦頭爛額,容闕不禁冷冷一笑,得意地自語道,“這班蠢貨,要是我,我直接在騰云城守株待兔就好,要見種師道,不管從哪里走,終點都是騰云城。”
說著說著,容闕的笑容慢慢地僵硬起來,得意的神態被嚴肅取代,心中升起不妙的念頭,“要是他們也想到這些,在騰云城埋伏好人手,我進城不就是自投羅網?”
容闕不禁焦急起來,自己能想到的東西,對方難道就想不到?種師道在騰云城內,容闕此時卻不敢貿然進城。容闕料定對方很有可能在騰云城布下自己的人,守株待兔,這是對方最后的一道防線,也是最有效的防線,近乎銅墻鐵壁,任憑自己在外頭如何翻云覆雨,也對此袖手無策。
千辛萬苦才來到這騰云城,自然不會轉頭就回去,若是當初怕了,便不會來騰云城了,容闕左思右想,最后先是尋一塊隱秘之處,用油紙將種師閔交予的種家玉牌包好埋了起來,這是唯一可以證明自己是受種師閔所托的信物,若是丟失,種師道難以相信自己所言,這是其一;其二對方對自己的樣貌并不詳解,如何判斷自己是種師閔所托之人,便是靠自己身上是否有種師閔的信物,這玉牌太過明顯,容易引火燒身。
埋好玉牌容闕鼓起勇氣入了城,入城的時候守城的衛兵仔細搜身,把身上的財物昧去一些才肯放行,這是身外之物,容闕不放在心中,他身懷岐黃醫術,到哪里行醫救人都能換口飯吃,不至于餓死街頭。
進城之后,不敢刻意打聽種師道的將軍府位于何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旦暴露便是九死一生。不知城中是否有對方的眼線,亦不敢在城中隨意走動,于是假裝成江湖郎中,游于大街小巷給人看病,由于醫術高明,一時間名聲躁動,這是容闕不愿發生的,這會更容易暴露自己,但面對前來求醫之人,醫德不容許自己有所保留,定當竭盡全力救治,左右為難,卻不知自己又陷入危機之中。
※※※
“將軍,眼線回報近日城中來了一個郎中,醫術頗為高超。”
蔡田坐于書房內,手下向其匯報。
“郎中?”蔡田疑惑問道,手也沒有閑著,玩弄著扳指。
“是的。”
“派人盯緊他,不要打草驚蛇。”蔡田冷冷一笑。
“是。”手下領命出了書房,并把門帶上。
黑幽幽的書房內,蔡田想起了之前在種師閔身上的金創藥,尋常人家不會隨身帶著金創藥,這說明種師閔所托之人乃郎中或者刀口舔血的江湖刀客,那一日在路上遇到的那人,分明不是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