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宇嗯了一聲,指了指頭頂。
“河中沒有,天上呢?”
“這……”
校尉臉上有些疑惑,“時值秋季,南方多梅雨,加之此地水汽充足,有些烏云也屬正常。”
“云氣凝而實,騰而不滾,有雨而不落,不是異象?”
徐懷宇瞥了眼三人,“眼睛瞎了沒關系,心都瞎了,以后怎么和我斬妖除魔?”
見三人面有猶豫,徐懷宇冷笑一聲。
“怎么?還以為是以前呢?前些日子進宮面圣,各地妖魔滋生的奏折已經堆成了小山,鎮魔司三十六鎮撫使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那位陛下已經發話,讓我等務必斬殺妖蛇,將其帶回去。”
“你們把眼睛放亮點,給我盯好了!”
徐懷宇哼了一聲,手掌已撫上腰間的直刀。
“韋峰。”
“屬下在。”
“準備船,渡河。”
“可是河中不是有蛇……”迎上徐懷宇的目光,校尉韋峰趕緊低頭,恭敬道:“屬下領命!”
看著三人的背影,徐懷宇嘴角勾起,無聲譏笑。
不只是他帶來的幾名校尉,隨另外五位鎮撫使來的校尉中,除了少數兩個,其余的都是已升遷無望,立功心切的。
說白了,也許這些人武藝不錯,但辦事的能力并不突出,而他們此行就需要這些校尉來掩人耳目。
淮河的一只蛟蛇,值得王城的鎮魔司出動六位鎮撫使?
天大的笑話!
不過…
溱禎王是否已經被他們糊弄過去了?青羽隼究竟是不是他授意動的手腳?
當今天子所賜的靈禽,除了秦顯,還有誰敢、且有能力動手?
一直到四人乘船渡河時,徐懷宇都在想這些問題。
他們所乘渡船是駐在淮河案邊的虎威軍的官船,船上配備了十六名士卒,皆是玄甲鐵盔,腰懸重刀,手持長槊。
其余三名校尉分守三個方位查看河中情況。
在他們看來,徐懷宇顯然是想查看淮河中的情況,所以特意帶足人手,還調來一艘官船。
可奇怪的是,上船之后,鎮撫使大人一言不發,好似發呆一樣,又讓他們摸不清頭腦。
眼看即將平安渡河,三人交換眼色,還是由最為年長的韋峰開口。
“大人,咱們需要停船,查看河中情況么?”
徐懷宇斜瞅一眼。
“就憑你們,還有這一船的廢物?給那妖蛇下酒還差不多!”
徐懷宇這話說的毫不可客氣。
可惜,沒有任何一人敢面露不滿。
韋峰等人在心頭憤懣的同時。
徐懷宇卻在暗自冷笑。
自作聰明的廢物,明知道該避開秦顯的人,還擅自調來士卒,要不是還留他們有用,徐懷宇這會兒已經一人十鞭,讓他們躺著回去了。
過了河,讓韋峰三人留在船上,徐懷宇一人前往青羽隼消失的地方。
徐懷宇行近速度極快,每一步都能跨越三五丈的距離,若是從高空俯瞰,能看出他像只極速奔馳的獵豹。
然而。
以近乎飛掠姿態行進的徐懷宇突然停滯,他后心倏的一涼,寒毛乍然毒而立。
可不等他反應。
“嗙!”
一聲炸響突兀至極。
須臾間。
視線中,叢林深處突然掠出一縷黑芒,好似要撕裂風雷,迎面激來!
徐懷宇眼瞳驟縮,呼吸停止。
他是鎮魔司鎮撫使,上達天聽,下聞流坊,所轄甚廣,更以武藝著稱,莫說尋常兵卒,就是以一擋十的軍中悍將,持刀握戟,三五人也近身不得。
可是現在。
他只能呆滯原地,眼睜睜看著那道烏光逼至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