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之后,閻烈舉目遠眺。
只見軍營當中,兵卒聚集,騎將踱步,整裝待發,儼然一副即將出征打仗的模樣。
整個王朝二十六州地界,淮東地界雖然占三洲,但土地富饒,繁榮富庶。
當初梁綽繼位,淮東本是作為封地封賞給他,以作犒勞,而他放棄了王位,梁綽心有不滿,干脆就將鎮魔司出生、原平南大將軍秦顯封為溱禎王。
以秦顯的能力,借著富庶的淮東三州養出十幾萬兵將,證明他不僅有野心,更有能力。
至少比天高皇帝遠的梁綽更得民心。
如果真讓秦顯發兵西征,西邊的雄實、翼黔等城無法及時聚集有朝兵力,一旦讓秦顯連下數城,后續再聚集兵力已不可能抵擋。
到時候,用不了多久,南方大部分地界都會落在秦顯手中。
至于其他門閥趁亂擁兵自立,亦或是依附秦顯,秦顯少說也能坐擁半壁江山。
一旦南北分割,僵持不下,北方依附的外族只要乘機反叛,腹背受敵,用不了多久,梁綽就只能在京中聽著秦顯長驅直入的消息而捶胸頓足,無能為力。
至于最后的結果,估摸著也是一條白綾的事了。
不管梁綽如何,總歸是先帝的獨自,當年那個老人以長輩姿態,委以重任,過去了這么多年,他依舊記得這份恩情。
所以,這個秦顯,他決定幫梁綽殺了。
如果楚念知曉閻烈的想法,估計現在就為秦顯默哀了。
不說這個世界,只是這個王朝來說,閻烈想要殺誰,那個人只能乖乖準備后事,然后找個風水寶地等死,絕對沒有其他的選擇。
………………
法壇上,王蒙手持寶鑒,神情肅穆。
這本該是他意氣風發的時候,可不知怎的,他感覺自己雙腿有些發軟。
就在剛才,秦顯讓他使用寶鑒中收納的蛟龍龍氣,但目標不是秦顯自己,而且秦清月。
其實,雖然王蒙能捏指訣,能畫符陣,可的修為在他這一脈中也只能算中游,不上不下,也不出彩,唯一能過得去的就是望氣之術,在眾多同門之中,也能排的到前列。
所以,以前他和秦顯說的那些話有真有假。
其中真的是,秦顯確實有梟雄之姿,前半生福緣不小,可秦顯身份尊崇,他也就看的到這些。
他日后能不能位極人臣,其實都指望蛟龍的龍氣有能否做到扶龍的功效。
現在,秦清月命格本就非同凡響,他一絲一毫都看不透,現在再加上龍氣,只怕有朝一日會輕易壓過秦顯。
關鍵的是,秦清月對他可沒什么好感,要是以后真有什么變故,秦清月掌權,他一定沒好果子吃。
現在,王蒙有些騎虎難下。
他瞟了眼秦清月。
這位年輕的郡主沒有什么表情,似乎毫不關心,也不在乎。
在他的記憶里,對方除了看些無關的宗卷,一向都是事不關己的模樣,也不知道為何秦顯的手下對秦清月言聽計從。
不過正因為秦清月比秦顯更捉摸不透,王蒙才更忌憚她。
等到秦顯有些不耐煩了,王蒙也只能硬著頭皮將龍氣抽絲剝繭一般從寶鑒中剝離。
那些金色絲線一般的氣運一出現就開始溢散,仿佛馬上要消散融入在天地之中,王蒙趕緊捏起法訣,起壇做法,準備操控龍氣。
可是下一秒,縹緲模糊哦的龍氣突然一凝,仿佛遇上了陣微風,被風一撩撥,徑直往秦清月身體飄去。
王蒙尷尬的僵在了原地。
他咽了口唾沫,“王爺,看來郡主天命所歸,命格尊貴,日后定然成就不小。”
秦清月淡淡道:“剛才那些就是龍氣?倒是沒什么感覺。王道長,這一切不會是你的障眼法吧!”
“我聽聞一些修為不高的道人喜歡以障眼法愚弄他人,以此獲利,王道長你怕丟了性命,所以才弄了這么一出吧?”
王蒙渾身一顫,“郡主,就是給小道一百個膽子,小道也不敢誆騙郡主和王爺。”
“是么?是真是假,我沒空理會。”
秦清月看向秦顯。
“父親,既然沒我的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顯頷首,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