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意思是什么意思?那你是懷疑你爹?還是懷疑秀梅?”安盧氏咄咄逼人。
安連順汗都下來了,他怎么可能去懷疑爹和妹妹呢?
安茉兒實在聽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敢問祖母,您上次打開錢匣子是什么時候?”
這一問把安盧氏問的一愣。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安盧氏,安盧氏遲疑著說:“上次打開錢匣子是初七,那天連文幫我把賣蠶繭的錢還有平日積攢下來的錢換了兩張十兩的銀票,我放錢匣子里了,一直沒動,平日里用的碎銀子都在隨身的荷包里,今天打開匣子一看才發現銀票沒了。”
這可是忙碌了一個春的所有收入啊……安盧氏心疼的都想去上吊了。
“今天是二十一,也就是說距離上次打開錢匣子已經過去快半個月,這半個月里進出過上房的人多了去,您怎么就確定銀票是今天才丟的?憑什么就說是我和芳兒偷的?”安茉兒反問。
安盧氏被問的噎住,今兒個老頭子讓她看看家里還有多少銀子,都準備起來,剛上任不久的刑名師爺家里死了老娘,得回去守孝,這是老大的機會,所以她才去開錢匣子,發現銀票丟了,自然就以為銀票是今天才丟的,所以毫不猶豫的認定就是茉兒和芳兒偷的,現在想想,真有可能是自己想岔了。
“茉兒,你這話伯母可不愛聽,照你這么說,豈不是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我敢拍胸脯保證,我們三房可沒人會做這種丟人的事兒。”金氏陰陽怪氣道。
“三嫂,我們茉兒又沒說你,你急什么?再說拍胸脯這種事,你會我也會。”王氏惱了,金氏這么說,豈不是在說四房的人最可疑?
金氏被嗆了,便拉上婆婆做后盾:“我的意思是,到底是誰做的,娘心里肯定有數,不會平白無故就懷疑到誰。”總之就是先洗清自己這一房的嫌疑再說。
金氏的話讓本來產生了懷疑的安盧氏又有了信心,理直氣壯地盯著安茉兒:“就你最可疑,別以為把大家都拉進來就能洗脫你的嫌疑。”
“怎么就我們最可疑了?官府斷案還要看證據,照您這么說,昨兒個大堂兄還在上房吃的飯,今兒個早上大堂兄也是從這個門里出去的,五姑姑還天天住這屋里呢!”安茉兒郁悶地要死,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驀然,安茉兒腦子里閃過一道靈光,她記起來了,前些天,應該是初十五那天中午,大家都在地里干活,祖母和五姑姑去送飯,忘了帶祖父的煙袋,祖父隨口叫她回去拿,她跑回家的時候,看到安德昌鬼鬼祟祟地從上房出來,安德昌看見她嚇的跳了起來,說她冷不丁的冒出來嚇人。
當時她問過安德昌干嘛來了?安德昌說他沒吃飯,她娘和妹妹都去縣城照看蕙兒姐了,他是過來找吃的。
過了兩天她就被安德昌敲悶棍以二十兩銀子的價錢賣給了王二。
都是二十兩銀子,也太巧了吧!而且她一直在想為什么安德昌要對她下黑手,現在終于是找到答案了。
安茉兒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這銀票就是安德昌偷的。
可是,她說出來大家會信嗎?安德昌是安家的長孫,祖父祖母對他的疼愛和期望甚至超過了大伯父。
她要是指控安德昌,即便祖父祖母相信了,說不定反倒更堅定地拉她當替罪羊,犧牲一個被他們視為賠錢貨的孫女,可比毀掉一個被他們視為安家下一代希望所在的長孫要劃算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