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慕瀾的坐在馬上,一路往皇宮而去,眾人看著他的眼光或是帶著敬畏,或是帶著羨慕,可是只有他知道,這一刻,他有多么討厭這個身份。
身份尊貴有什么用,無法保護自己心愛之人!
忽然,他發現了人群中的她。
多日未見,她清瘦了許多,她里面穿著一身白衣,外面披著一襲黃色斗篷,映出過于蒼白的臉。
幾天來,一直從容淡定的男子,忽然間就慌了,他的眼神再也無法平靜,雖然他極力克制著。
她一直默默的跟著迎親隊伍走,一雙眼睛失去了從前的華彩,活潑可愛的笑容再也看不到了。
她知道他發現她了,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滿是諷刺和痛恨。
他想下馬,手卻被人牢牢按住,“你若是現在去見她,就等于把她送到秦家的刀劍下!”
說話的人是蘇云卿。
果然,這句話奏效了。
是啊,迎親之日,他若是為了她下馬,秦家怎么會饒了她?
他閉了閉眼,眼眶刺痛。
蘇云卿低聲說道,“放心,浮笙一會就到!”
他深吸口氣,重新睜開眼,那束身影依舊在那里,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進眼睛里,拔不出來,他也不愿拔出來。
浮笙趕到的時候,林如雪已經到了正陽門門口。
太子大婚,宮門口派重兵把守,閑雜人等若是靠近,立斬不饒。
可是,如雪卻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禁衛已經看向她,把刀走了過來。
浮笙一把將如雪拽住,快步離開。
走出人群,浮笙才放開她,“你不要命了嗎?”
林如雪抬眼看著浮笙,嘴角不能自主的微微顫抖,顫抖著開口,“姐姐,我恨他!”
說完這句話,淚水剎那間鋪滿臉頰,撲進浮笙的懷里。
江邊,柳葉已經抽芽,風也溫柔了許多。
卻有人滿眼霜寒,冷的發抖。
心受了傷,她的世界都是寒冬。
浮笙輕聲安慰她,“忘了他吧!恨比不愛更痛苦!”
林如雪盯著水面的波紋,“姐姐,我不愛他了!但是我恨他!”
浮笙嘆道,“傻丫頭,沒有愛又怎么會有恨呢!”
東宮
酒席還沒結束,南宮慕瀾便到了書房,蘇云卿淡淡說道,“我以為殿下今天會醉呢?”
他笑的苦澀,“一個傷人者,有什么資格醉!”
蘇云卿輕聲說道,“殿下也是身不由己,何必如此自責?”
南宮慕瀾垂下眼簾,將眼中的傷痛藏起來,“她恨我!”
她的眼神,他看到了,充滿了恨意。
蘇云卿說道,“終有一天她會理解的!”
南宮慕瀾轉頭看向蘇云卿,“會嗎?”隨后他搖搖頭,“在背叛兩個字面前,所有的身不由已都只是借口而已。”
他都無法原諒自己,又怎么能奢求她去原諒?
“殿下,該去洞房了!”小太監在外面說道。
蘇云卿輕聲說道,“要我去看看她嗎?”
他說的是如雪。
南宮慕瀾搖搖頭,“不用!”
說完,他出了書房。
他快步進了洞房,接過宮女手中的秤桿,啪的一下掀開蓋頭。
秦臻兒還在想怎么羞澀的抬眼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將合歡酒遞到她的眼下了。
秦臻兒接過來,男子繞過她的手臂徑自將杯中酒飲盡。
隨后,起步就往出走。
老嬤嬤頓時上前說道,“太子殿下,還沒結發系袍!”
男子停下腳步,伸手將堂上掛著的寶劍抽出,斬斷自己的一縷頭發遞給老嬤嬤,隨后將外袍一把揮下,大步跨出。
等到老嬤嬤回過神,南宮慕瀾已經出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