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紫窈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韓言林問道,他與紫窈姑娘認識三年多,為她打過架,罵過人,交情自然與旁人不同,紫窈突然死了,他說不上特別傷心,總歸是難過和遺憾的。
李明睿道:“這得仵作驗了尸后才能確定。”
問完話,李明睿就叫韓言林回去,接著又叫了幾位公子過來問話,這些人口徑一致,都替二皇子隱瞞。
李明睿最后才叫了紀云亭和安茉兒。
“紫窈姑娘就是來彈了一曲,彈完就走了,而且也沒看出她有什么異常。”紀云亭道。
不是他不愿意配合明睿的手下辦事兒,實在是大家都約定好了,要統一口徑,再說二殿下只是出現在流觴閣不合適,絕對不可能殺紫窈的,紫窈走后,二殿下壓根就沒離開過海棠居。
“那你呢?”李明睿忍著笑,問安茉兒。
安茉兒想了想,說:“紫窈姑娘彈的曲子我是聽不懂,但我看到紫窈姑娘撫琴的時候,她的丫鬟看紫窈姑娘的眼神有點不對。”
李明睿眉梢微挑:“怎么不對?”
“傷心,難過,現在想想,就覺得她好像知道紫窈姑娘今晚要死一樣。”安茉兒說出自己的感受。
畢竟七星司是齊王殿下的,如果能對案子有幫助,她肯定要說出來。
李明睿和九黎對了一眼,九黎出去看了看,回頭對大人點了點頭,意思是外面沒人,可以放心說話。
李明睿也不做偽聲:“云亭,莫先生,是我。”
安茉兒和紀云亭怔愣住,這聲音,分明是齊王殿下,可容貌完全是另一個人,一個看上去毫不起眼,丟在人堆里你都很難把他找出來的人。
“明睿?”紀云亭試探著問。
李明睿笑了笑:“為了方便查案。”
兩人都狠松了口氣。
“原來是你,嚇死我了。”紀云亭扶著胸口。
李明睿道:“紫窈是北齊的暗樁,七星司盯她很久了,今日突然死亡,其中必有玄機,你們二人可不許瞞我。”
“那是自然。”紀云亭道,明睿在這,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二殿下,三殿下都在場吧?”
紀云亭:“……”這么直接嗎?
安茉兒道:“在的,但他們與紫窈的死確實沒有關系,他們中途沒有離開過,直到紫窈的死訊傳出,才匆忙離去,我想他們是不愿讓人知道他們來了流觴閣。”
李明睿微微頷首:“還是莫先生坦白,我知道他們在,人也是我故意放走的,不然他們能從七星司監控下的流觴閣全身而退?”
兩人面面相覷,原來人家早知道,虧得韓言林他們還信誓旦旦要統一口徑,那神情跟個護住的忠臣一般壯烈。
“紫窈姑娘是怎么死的?”安茉兒問。
“現在看來是自殺。”
“自殺?”紀云亭錯愕:“可是,之前完全看不出來她想要自殺。”
“等等,今晚紫窈彈的曲子叫什么?”安茉兒剛才想到壯烈這個詞,突然覺得紫窈今晚彈的曲子就有一種悲壯的情緒,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
“瀟湘水云啊!”紀云亭說。
李明睿蹙眉沉吟:“瀟湘水云,乃是借水光云影,以感嘆山河殘缺,時事飄零。看來,紫窈的確是自殺,她已然做好了為國殉難的準備。”
只是為什么要選在今天,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決定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