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接下來幾日,紀紋都沒有再來找楚弦,估摸和前幾次一樣,都還在氣頭上。
紀紋不需要楚弦去哄她,過幾天,她自愈之后,就又會來找楚弦,周而復始,這一點,楚弦已經習慣了。
而上一次紀紋說可以幫忙說話,看能不能用他爹與吏部尚書的關系,想法子將自己調出洞燭司。
這件事,有一定可能性,但難度依舊極大。
紀紋的父親叫紀文和,乃是一位編撰文官,官位不高,資歷卻不差,這世上有的人適合做官,同樣是二十年時間,可以一路升官,甚至坐到三品四品都有可能,但也有人,因為性格或者運氣的原因,同樣是二十多年,但官位很可能原地踏步。
紀文和便是這一類人。
但畢竟是書香門第,追求的也不是升官,所以人家也不覺得如何,只是在楚弦看來,編撰這一種官職,可以默默無聞,但也能名震天下,只要能寫出一部足以流傳下去的好書便可。
前世時,楚弦便記得在南疆之州,有人寫出過一部奇書《云山河志》,這一部書當初是引起轟動,震動圣朝,被定為傳世之作,為天下讀書人之人必讀之書。
仔細想想,紀紋的父親紀文和,好像就是在南疆之州擔任文庫編撰官,只不過前世寫出《云山河志》的并不是紀文和,這一點楚弦確定。
前世的楚弦,也沒有聽說過紀文和的名字,對方屬于默默無聞之輩。
再想,南疆之地不光是出過編撰大書的名人,也出過不少因編撰書籍而惹來禍端的倒霉蛋。
楚弦記得,好像有幾個人不知怎么想的,不知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居然合伙寫了一篇評論太宗過錯的書,結果是惹來殺身之禍,當時主編應該是被斬首,其他的編撰,也是丟官的丟官,下獄的下獄,當時著實是有不少人因此而惹來麻煩,倒了霉。
所以說,做任何事,都應該適可而止,不能由著性子胡來,就說太宗的過錯,那是你能評論的么?
太宗何等人物,就算是有過錯,也不能用以過錯來論。
這些,只是楚弦突發奇想,回憶起來的事情,他甚至根本不知道當初是誰因為這件事倒了霉。
但就在半個月后發生了一件事,讓楚弦恍然大悟的同時也是目瞪口呆。
都統大人和副都統大人親自來找楚弦,讓楚弦帶著洞燭內衛,去抓一個人,而楚弦是萬萬沒想到,他要抓的這個人居然是紀紋。
聽到這個命令,楚弦眉頭一皺,看著兩位都統大人。
“紀文書何罪?”
副都統尉遲邕一直是將楚弦當成他的人,所以此刻開口道:“紀文書本無罪,只不過是受她父親所累,這件事,是首輔閣下令,只要是相關人等,全部要暫時收押。”
“紀文書的父親犯了事?”楚弦問完,都統大人直接道:“不錯,那紀文和居然連同幾人一起寫了一部書評判太宗圣祖的過錯,此事已經引起軒然大波,那紀文和雖不是主犯,但也是參與其中,已經是被革官查辦,此事要連坐,所以紀紋也要一并抓起來,楚佐官,此事乃是機密,切不可與人亂講。”
楚弦目瞪口呆。
自己好像前段時間剛想過這件事,沒想到,紀文和居然就是涉案人員之一。
怎么會這么巧?
不過仔細想想,還真有可能,紀文和那么老的資歷,卻是在編撰官的位置上待了那么久而不升官,這說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