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之內的鬼修,鬼獸,顯然都記得楚弦,看到楚弦居然回來了,自然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居然有這種傻帽,已經離開深淵,就應該有多遠,走多遠,永生永世都不再回來才對,這楚弦居然又回來了?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但沒人敢小瞧楚弦,更沒人敢招惹他,一只鬼獸動作慢了一些,被楚弦逮住,直接騎在對方頭上,讓對方去西淵之主的巢穴。
這鬼獸哪里敢說不去,就算是心中再有不愿,也只能老老實實馱著楚弦,心驚肉跳的跑去西淵之主的巢穴,那模樣,和狗差不多,甚至還不如。
對于楚弦的歸來,西淵之主墨琳沒有一點驚訝。
她當然知道,楚弦的頭上,有她一根頭發,楚弦的元神手腕,有她一根頭發穿著的九丹手串,楚弦去了哪,她都是第一個知道的。
這一次,她主動問楚弦。
“外面,真有你書中所言的那么好?”
和之前生澀的聲音和聲調不同,這一次,墨琳的發音標準了很多,而且,聲音也輕柔了不少。
若不是她那一頭詭異無比的長發,看上去,她便像是一個女先生一樣,很是知書達理,有一股文氣。
楚弦先是拍拍那渾身發抖的鬼獸,讓對方離開,后者如蒙大赦,急忙是激動的離開,連頭都不敢回,等到鬼獸走了之后,楚弦才道:“世上的事,世上的人,有多好,就有多壞,冰浮與水,必沉二露一,水面下的東西,陰暗里的邪惡,總是更多,這是天道規則,實際上,這世上的不如意之事要更多,這才會有太宗圣祖創立圣朝,以法、道、文治天下,興人道,尊仙道,自強不息。”
墨琳琢磨楚弦的話,隨后又問:“你畫中所講述的主人公,便是你自己吧?你為何費盡心思,也要做官,官,有那么好么?為何不全心全意學習術法,求長生,煉神通,這樣,誰敢惹你,你就殺誰,這才是自由自在,逍遙無邊的活法。”
楚弦搖頭:“這世上,哪里有什么自由自在,哪里有什么逍遙無邊,便是強如西淵之主的你,也不是得遵循記憶中的烙印,遵循深淵的規矩,不敢,也不能逾越一步。”
墨琳笑了。
她是頭一次笑,而且笑的極為好看,但楚弦卻明白,這笑中,帶著殺意,或許下一刻,她就會動手,將自己給滅了。
惶恐啊,害怕啊,想求饒。
但楚弦知道,若是求饒,死的更快,所以,他依舊是忍著恐懼,身子很挺拔,擺出了一幅殺我,我也這么說的架勢。
墨琳沒有動手,她只是笑著道:“我讀了書,知道了很多事情,深淵的規矩,全在我們三個深淵之主身上,我們說一,就是一,我們說二,就是二,我要離開深淵,沒人會攔我,也沒人能攔得住我,我自己這一關,我已經過了。”
楚弦心中叫好,卻是表面平靜。
“出了深淵,只不過是從一個牢籠,跳到了另外一個更大一些的牢籠當中。”
這話,很明顯墨琳不認同。
“胡說八道!”
駁斥一句,但她沒動手,而是身形一晃,消失無蹤。
楚弦小心肝狂跳,松了口氣。
沒動手就好。
這說明,自己還是墨琳心里的紅人,換做其他人,早死八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