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看的真切,楚弦就是在拖延時間,李附子非常人,當下猜出楚弦的意圖,見到楚弦一人孤木難支,所以這才在關鍵時刻出手。
以他醫仙的修為,那武道宗師也沒招。
“李太醫,您,您這是做什么?”堂上郝清廉只感覺頭皮發麻,但他又不能不問,所以,就算是硬著頭皮,也得問。
李附子學楚弦,閉目養神,一聲不吭。
“好啊,這是在仗勢欺人啊,仗著是醫仙,便可枉顧人命,阻擾堂審判案,我鹿家非得去京州告你李附子一狀。”那邊鹿守盛叫吼道。
沒法子,李附子出手,誰也沒轍,但說實話,鹿守盛很得意,因為李附子敢干涉堂審,那就是犯了規矩,他們不是醫仙對手,所以沒轍,但圣朝的諸多仙官不會輕饒李附子。
楚弦這時候看了一眼李附子,后者閉目道:“今日,老朽豁出去了,別說拖延片刻,便是拖延一日,就算是有千軍萬馬,只要不是其他仙官降臨,都能一直拖下去。”
楚弦點頭。
李附子這也是將身家性命都押在自己身上了。
頭一次見面,與其說是李附子信任自己,倒不如說,是他信任他的女兒。
李紫菀這時候眼眶含淚,顯然為了她,無論楚弦還是父親,都是擔了巨大的風險,稍有差池,不光是官位,怕是性命都不保。
但這兩人都是義無反顧,沒有絲毫猶豫。
這李附子往堂上這么一站,誰拿他也沒轍,人家就只是防守,不進攻,那些兵卒也難以近身,當然如果人數再多一些,或許可以,但觀海城府令郝清廉也不敢這么做。
府衙堂上這一幕,很快就在觀海城中傳開了。
不說諸多官吏,就是很多百姓也是往這邊趕來,畢竟這種熱鬧,那是一輩子都未必能遇到,不看可惜啊。
鹿家,正在辦喪事。
鹿澤元的尸身還在棺材里,未曾下葬。
此刻靈堂內,一個婦人正在哭泣,一個中年男子背著手,神色悲傷,這人頗有威嚴,腰間有官符,而且也是龜形,說明此人至少都是六品人官。
“我可憐的兒啊,你死得慘,你放心,害你的那個賤女人馬上就要死,娘一定讓她給你陪葬。”婦人一邊哭,一邊咒罵。
這時候下人來報,將堂審上發生的意外道出,聽到還沒有判定,婦人不干了。
“什么?這鐵證如山的事情,那郝清廉怎么還沒有判?他這府令,還想不想做了!”婦人大怒。
那報信的下人急忙將緣由道出,婦人更是哭喊,沖著神色嚴肅的中年男子道:“守耀,那李附子欺人太甚,他仗著是醫仙,居然敢干擾堂審,你可得為咱們兒子伸冤做主。”
中年男子此刻也是面帶怒色:“李附子乃是六品太醫博士,他難道真的敢違背圣朝律法,仗著修為亂來?”
顯然,中年男子還是有些不信。
這中年男子,便是死掉鹿澤元的父親鹿守耀,如今是兗州刺史,算是鹿家這幾代中,官位做的最高的。
正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