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信任,不只是建立在一個隋州鳳城的故事上,還在于之前的接觸上,李紫菀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似乎,她和楚弦,彼此都很熟悉,所謂默契便是如此。
所以遇到危險時,李紫菀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楚弦,這才讓李附子給楚弦寫紙鶴傳書。
但現在李紫菀后悔了。
早知道鹿家會這么決然,她不會牽連楚弦,而且經過堂審,她也明白了,這是有人故意在陷害自己,各種證據,都是完美無缺,說實話,如果換做她自己來審案,也會判定自己就是兇手。
因為,太明顯了。
這幾乎沒有翻盤的可能,既如此,又何必牽連楚弦進來,還害了他。
面對功德鐵卷,楚弦也是有些意外。
的確,鹿家人來這么一處,等于是將人逼到了懸崖上,等于是破釜沉舟,決一死戰。
但楚弦會怕?
此刻楚弦神色無懼,開口道:“刺史大人想去告狀,沒人攔著,但今日,我楚弦行使提刑司推官之職,誰也不能阻攔,還是那一句話,這一樁案子,我楚弦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那邊鹿守盛開口罵道:“姓楚的,你少假惺惺,案情已經是明擺著,各項證據都證明李紫菀就是殺人兇手。”
“她認了嗎?”楚弦立刻高聲反駁。
這一下,鹿守盛愣住了,鹿守耀眉頭一皺,至于郝清廉是面色一怔。
因為楚弦說到點子上了。
即便到現在,李紫菀都沒有認罪。
這時候李紫菀還想說話,卻被楚弦瞪眼,給瞪了回去。
“按照圣朝律法,人犯若不認罪,就不可定案,難道諸位不清楚嗎?”楚弦又問。
這次鹿守盛反應過來,冷笑道:“那李紫菀死皮不要臉,就是不認罪,莫非就由著她耍賴?人犯不認罪,是不是應該用刑啊,楚推官。”
“用刑,可以,取刑具來,都給我取來,不過在此之前,本推官要親自驗尸。”楚弦說完,就看到鹿守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對方這時候又道:“你這是多此一舉,我們鹿家絕不同……”
“我們鹿家答應了!”鹿守耀這時候開口道,他雙目充血,仿佛要殺人一般:“楚弦,楚大人,楚推官,你要開棺驗尸,好,我鹿守耀答應你,但你記住,今日之事,我必讓你付出百倍代價。”
“二哥,不可啊。”鹿守盛急忙阻攔,鹿守耀卻是心意已決:“就讓他驗,但丑話說到前面,楚弦你若是什么都沒驗出來,我不光要你官位不保,還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鹿守耀畢竟是一州刺史,那氣勢和殺氣涌出,即便是楚弦也是壓力倍增。
但事已至此,楚弦沒有別的路,更沒有退路。
楚弦要開棺驗尸的消息,立刻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