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本就悲傷,此刻聽到這消息,更是哀嚎一片,甚至于鹿家老太太,也就是鹿守耀的老母親也被驚動,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說是要驚擾她孫兒,就從她尸身上跨過去。
老太太已過一百三十歲,因為修為一般,所以老態龍鐘,但她地位不低,她這么出來一鬧,楚弦明顯是引發眾怒,成了整個鹿家的死敵。
但最后,楚弦執意驗尸,當即是將老太太氣的暈死過去,等到棺材抬到公堂上時,鹿守耀看楚弦的眼神,已經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有時候,當絕大部分人都反對一件事,有人卻要執意這么做,這人必然會承受巨大無比的壓力。
現在楚弦便是如此。
除了這個壓力,還有這件命案的走向,如果李紫菀被判有罪,這對楚弦來說,也是壓力巨大。
有的人面對壓力,會承受,會崩潰,會絕望和退縮,可楚弦現在不能退,非但不能退,他還必須要強硬,否則,這案子他絕不可能真的查明真相。
就像是此刻開棺驗尸,楚弦是親自來開棺,然后和那仵作一起查看尸體。
鹿澤元死了都不到一整天,所以還很新鮮,但皮膚青紫,手指,腳趾都是如此,明顯是中毒而亡。
看到這里,楚弦眉頭一皺,隨后他繼續查探,雖說是驗尸,但楚弦動作很慢,而且極為嚴肅認真,沒有絲毫的褻瀆之意,甚至,有一種敬意。
對死者的敬意。
那邊鹿守耀此刻,眼神稍微緩和了一些,他自然看得出,楚弦的確是在認真查探尸體,而且看樣子比那仵作都要專業,都要莊重。
或許是楚弦那認真無比的表情和動作起了效果,周圍的聲音也是小了下去,都開始仔細看著楚弦莊重無比的驗尸。
別說旁人,就是那仵作,此刻也是不敢吭聲,他一開始知道這楚推官要驗尸,嘴上不敢說,但心里是相當不屑一顧的。
在他看來,對方就是在獻丑。
可此刻,這仵作也看出楚弦的本事,人家驗尸,看似普普通通,手指捏來捏去,但實際上都是捏在了關鍵部位。
楚弦查的是骨骼、內臟有無致命傷,而且無需開腹,一來楚弦修為高深,神念探入便可知曉,二來楚弦精通醫道,那本事,遠不是一些仵作所能想象的。
驗完尸,楚弦開口道:“文書記錄卷宗,仵作記錄尸簿,尸,骨骼完整,內臟無損,但毒入骨髓,深入肺腑,確定為毒殺。”
文書官和仵作心里暗道,這和之前的結果有什么差別?但他們不敢說話,只能是老實記錄。
他們不敢說,有人敢。
那邊鹿守盛開口道:“楚推官,你驗來驗去,還不是和之前的結果一樣,我澤元侄兒,就是被那歹毒女人活活毒死的啊。”
楚弦搖頭:“本官話還沒說完呢。”
說完,伸手指著死尸,道:“繼續記錄,毒殺一人,尤其是已經修成后天武者境界的人,要造成這種情況,所用毒量,至少十錢之量,或一勺計量的毒液,而剛剛查驗毒針上淬毒不過些許,連一錢之量都不到,那么請問,鹿澤元中毒如此之深,又是何緣故?多出來的毒物,又怎么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