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搖頭,蔡文舉只是府衙之內的一個小吏,一個小角色,他沒這能力潛逃,此刻楚弦問仵作,就問他昨天收了蔡文舉的銀子后,還有沒有再見過對方,仵作搖頭,楚弦又問其他府衙官吏,都是搖頭,要么說沒見過,要么說不記得。
楚玄嘆了口氣。
“不用找了,若無意外,蔡文舉應該已經被真兇滅口了。”楚弦說道。
眾人大驚。
有的更是不明白楚弦是什么意思。
楚弦還得費心解釋:“假設,本官是說假設,若是真兇不是李紫菀,是另有其人,要嫁禍于她,那么蔡文舉就是被那真兇指使,讓仵作在尸簿上做手腳,大家想,這種事做完,那真兇又怎會放過蔡文舉?什么人最安全,那就是死人,所以被人滅口,那就是理所應當。”
這時候,之前被仗罰的何鏡堂此刻想說話,不過他是吃一塹長一智,知道楚弦不好惹,所以也不敢張口就說,而是道:“楚大人,草民有話想說。”
楚弦知道對方乃是鹿家訟師,也不能總不讓對方開口,所以是點頭:“你只要按照規矩,先請示再說話便可,說吧。”
何鏡堂忍著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此刻憋著一股氣,他還是打算在公堂上,反駁楚弦,在他看來,楚弦打他,是仗著對方是官,但在公堂上,卻是看誰說的有理。
他自詡兗州第一雄辯手,又豈能咽下這口氣,說什么也得辯駁的楚弦啞口無言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當下是道:“在下有一句話,可能會沖撞到楚大人,但公堂之上,講的是真相,辯的是道理,所以就算是可能沖撞楚大人,這話我也要說。楚大人剛才所講,看似有道理,但實際上根本就是無憑據的猜測,楚大人說鹿澤元是吃了大量毒藥,這才毒發身亡,以此推論鹿澤元不是死于李紫菀的毒針之下,可我看來,說不定是李紫菀先以銀針重傷鹿澤元,又見鹿澤元沒有立刻死去,她怕有人進來暴露,所以這才將毒藥直接倒入鹿澤元口中,這,也是有可能的。還有,只是找不到蔡文舉,楚大人就妄言說此人已被滅口,這也太牽強了,說不定是蔡文舉有事出城,并非潛逃或者被滅口,還有,楚大人之后立刻是將矛頭指向了陸澤一,在我看來,就是在故意混淆視聽,想要將原本清澈的水攪渾,這樣一來,才能達到你的目的。”
說話的時候,何鏡堂一臉自信,仿佛他已經看穿了一切陰謀詭計。
楚弦面色不變,就問他:“哦,照你說,是達到我什么目的?”
何鏡堂洋洋得意道:“當然是為李紫菀開脫罪行,原本郝大人已經是將案情梳理清楚,楚大人你非要節外生枝,偏袒李紫菀的意圖,那是昭然若揭啊,再說,大家也不是瞎子,你明顯與這李紫菀是認識的,還是熟人,所以從一開始,楚大人你干涉此案,便不符合規矩,莫非,大人你不知道避嫌的道理嗎?”
不得不說,這何鏡堂當真是有幾分辯才,這番話也是直擊痛點,說完之后,何鏡堂冷笑不已,心中暗道,姓楚的,你以為我何鏡堂是那么容易打的?打了我,我就得讓你付出代價。
楚弦聽罷,看了那何鏡堂一眼,道:“所謂公堂避嫌,指為親者,父子母女,夫妻姑嫂,我雖與李紫菀相識,卻不在六親之列,何來避嫌之說?”
“這……”何鏡堂被反問住,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反擊,楚弦說的的確是有道理,只是以往何鏡堂用同樣的法子都是百戰百勝,沒想到今日卻撞了壁。
楚弦顯然不打算這么放過這個自以為是的老家伙,繼續道:“你口才雖好,卻是強詞奪理的小道,偏偏學識不夠,糊弄糊弄一般人倒也罷了,居然敢在本官面前裝模作樣,你可知那銀針刺入鹿澤元的是什么穴位?你若是不知,我來給你演示一遍。”
說完,楚弦身形一動,瞬間到了何鏡堂面前,然后就在對方眼眶那邊輕輕點了一指。
瞬間,何鏡堂如遭雷擊,當下是身體僵硬,動彈不得。
“我以真氣為氣針,刺入你腦中玉枕內穴,和鹿澤元當時的情況一樣,那我問你,現在給你一口飯,你能吃得下去嗎?能咬得動嗎?”楚弦冷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