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分上下兩層,一樓這邊有一個桌子,有人坐著,正在自斟自飲。
楚弦看到這個人,笑了。
此人是個老者,一身普通衣衫,車夫一樣的打扮,楚弦見到,上前道:“鹿伯,好久不見了。”
老車夫喝了口酒,哈哈一笑:“楚公子,別來無恙。”
楚弦看到這老車夫,就仿佛回來了數年之前的臨縣,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小地方。
“白兄呢?”
楚弦又問。
老車夫手指了指上面,道:“在二樓恭候楚公子大駕。”
楚弦點頭,向數年之前一樣,謝過老車夫,然后邁步上樓。
等上到二樓,楚弦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此刻,站在一張桌子后面,桌子上擺著幾碟小菜,一壺酒,兩個小酒杯。
那人是一個身著黑色錦衣,身材修長膚白俊俏的公子,腰間一塊溫如玉,輕搖紙扇腹昆侖,不正是已經數年未見的白子衿。
楚弦的摯友。
上次榜生出榜的日子一別,到現在,居然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九年。
九年未見,白子衿依舊如當日一別那般模樣,似乎一點都沒變,九年時間,也沒有覺得有什么生疏,就仿佛看到他,便回到了在臨縣備考時的那段日子。
此生若需別,終有相見時!
這是楚弦當年在白子衿走時,所贈送給對方的一句話,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在剛才張校尉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楚弦才會執意來看看。
真正看到白子衿,楚弦心中也是百轉千回,似有千言萬語,到嘴邊,居然也只剩下一句話。
“好久不見!”
是啊,九年時間,的確是好久了。楚弦沒有去問白子衿這幾年去了哪里,因為不需要問,如果白子衿要說,他就會說,不說,問了也沒用。
白子衿也是看著楚弦:“是啊,好久不見。想不到當年一別,再見時,楚兄已是一州刺史,白某佩服無比。”
楚弦一笑,看了看桌子上的小菜,道:“白兄,這些是你準備的?”
白子衿一笑:“賞臉喝一杯?”
“正有此意。”楚弦說完,直接坐下,而白子衿也是坐在對面,他給楚弦斟了酒,楚弦二話不說,直接一飲而盡。
白子衿突然笑了:“楚兄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楚弦也笑了:“白兄不也喝了嗎?”
白子衿搖頭:“說不定,我是在酒杯里做了手腳,又或者,我早服了解藥,作為一州刺史,如此高位,你怎么就不知道防著點人?”
楚弦這時候吃了口菜:“記不記得在臨縣的時候,有一年我去后山,不小心摔到崖下,是白兄你一路尋來,想要將我救上去,但因為沒有工具繩索,又因為天黑,所以你居然是在上面和我說話,聊了一夜,就是怕我熬不過去,畢竟,那是在冬天,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將我救上去,你為此也是大病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