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楚弦所料,他只是在定海縣待了不過半日,鎮西府那邊的官員就來了。
監察御史也回來了,楚弦沒有見鎮西城府的官員,而是先見了監察御史,自己到定海縣之前,監察御史應該就到了,這半天時間,應該也查出了一些東西,所以楚弦要先聽監察御史怎么說。
縣府臨時安排的書房之內,涼州州府級監察御史正在給楚弦講述。
“鎮西城總體沒什么問題,府令也是盡忠職守,上任五年來也是有所建樹,不是庸才,但,城府主書官宋光明的確是大有問題,此人結黨營私,居然還打算收買駐鎮西城的城府級御史,只是宋光明不知道,那御史是下官的門生,實際上早在一年之前,他就秘密通報宋光明的事情,這一年時間都是在收集各種證據,只是沒想到的是,我那位門生在三個月前突遭意外身死,且魂魄不全,關于他所收集的所有證據,也都不翼而飛。宋光明這個人十分精明,更是歹毒無比,做事也是密不透風,要抓到他的把柄,并不容易。”監察御史此刻說道,咬牙切齒。
“你覺得,是宋光明殺人滅口,毀滅證據?”楚弦問了一句。
監察御史十分肯定的點頭:“可惜,下官沒有證據,只是猜測。”
楚弦點頭,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說是無懈可擊的,總會有那么一兩個敗類。
顯然,鎮西城那邊,宋光明就是最大的一個官員敗類。
“現在呢?”楚弦問了一句。
監察御史搖頭:“下官依舊在派人暗中查他,可惜沒有抓到什么要命的證據,此人的確是小心謹慎,下官認為,暫時還不宜打草驚蛇,等到有實錘證據,再將他拿下。”
“這么說,宋光明也來了?”楚弦問了一句,監察御史點頭。
楚弦深吸口氣。
在他眼里,沒什么不能拿下的官員,宋光明就算是再狡猾,也必然是有破綻,但楚弦也不可能事事都親力親為,也不可能要求別人按照自己的效率和能力去查案子。
上位者,要懂得用人。
更何況,楚弦目前是要著眼整個州地,重鑄稅政,整肅商貿,這才是當務之急,重要性也遠在一個宋光明之上。
所以這件事,楚弦還真沒時間親自去查辦,更何況,自己一個刺史,親自查辦一個城府主書,說出去都會惹人恥笑,上面也會對自己有看法。
因而,這件事最好的處置辦法,便是交給手下的人去查去辦。
這便是官場。
想了想,楚弦道:“周強仁的事,就交給宋光明去查,他是城府主書,也有監督下屬的職責,咱們看看,宋光明會如何查辦,還有,你作監查,看看周強仁會不會說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監察御史立刻明白楚弦的意思,急忙點頭,心中暗道這一招高明,誰都知道,周強仁是宋光明的人,讓宋光明去查,查的輕了,宋光明無法交代,查的重了,那必然會讓周強仁死心,所以如果周強仁能知道一些宋光明要命的把柄,那是最好,也可以趁機拿下宋光明,如果周強仁不知道,也能打擊宋光明一系的氣焰。
楚弦讓監察御史退下,然后去接見了鎮西城府的一眾官員,自然是要拿著定海縣周強仁摘臟陷害同僚之事敲打他們,訓他們監管不利,更是當場命城府主書宋光明查辦周強仁。
宋光明看不出任何紕漏,此人年歲已過六十,看上去卻和四十多歲一樣,老謀深算,相對于愚蠢至極的周強仁,這個宋光明才是真正難啃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