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陽鄉侯捋著胡須思忖著,思索著兒子提出的建議。
無論是種植豆菽,還是接納工點內的那些難民。
良久,他問趙虞道:“事實上,我與劉公也想過這方面的事,但考慮到璟……唔,考慮到那條河渠離竣工尚有一段不短的日期,便不曾深入探討,你今日向為父提起此事,看來你有你的看法。”
“是的,爹。”趙虞點點頭說道:“孩兒并無邀功的意思,不過鄭鄉工點內的難民,如今已經初步安定下來,但據孩兒所見,他們對我魯陽并無歸屬感。再者,孩兒方才也說了,咱們魯陽拿了汝水諸縣不少錢糧,日后也不好違背承諾,將這些難民驅趕向北,既然橫豎都要收容這些難民,為何不趁早呢?允許每個工點的難民建個鄉,登記在冊,允許他們自己建個鄉,在我魯陽安居下來……爹,只有這些難民穩定下來了,我魯陽縣才能真正穩定下來。”
“話雖如此……”魯陽鄉侯捋著胡須遲疑道:“但唯恐地少人多,日后養活不了那么多人吶。”
“到時候再想辦法唄。”見父親有所意動,趙虞趁熱打鐵勸道:“先設法讓難民們歸心,讓他們安心在我魯陽定居,我魯陽西北有魯山,東北有應山,南有臥牛山,且又傍著沙河,再加上璟公渠,無論日后無論是打獵、捕魚,都能養活一大幫人,倘若這樣仍然不足,咱們到時候再跟汝水諸縣‘談談’……”
聽到談談二字,魯陽鄉侯亦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當然知道,汝水諸縣對此其實是很懊惱的,只不過沒辦法罷了。
“我考慮一下。”他捋著胡須說道。
見此,趙虞又幽幽說道:“倘若此事能成,無論是現今境內的難民,還是日后源源不斷涌入境內的難民,都將對劉公與父親感恩戴德……”
“哼!”
魯陽鄉侯聽到后立刻板起了臉:“你以為為父在乎這些虛名么?”
“父親怎么會是在乎虛名的人呢?”
趙虞一臉信誓旦旦。
他知道,父親被他說動了,而在父親被說動的情況下,劉縣令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反對。
如此一來,境內的難民終于可以在他魯陽縣安居下來,而這些難民的安定,即是魯陽縣的安定。
哪怕后續仍有源源不斷的難民涌入境內,難民問題也不會再是他魯陽縣的不安定因素。
或許若干年后,魯陽會因為境內人口的基礎,成為超過葉城、超過汝水諸縣的縣也說不定。
而這,就是趙虞想為這個故鄉所做的。
是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