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意的,是那趙虞從容的態度,仿佛有恃無恐。
……王奉忠!
鄭潛立刻就想到了這件事的關鍵人物,他汝陽縣令,王丹、王奉忠。
方才他怒火攻心,來不及詳細思忖,眼下仔細想想,這趙氏父子要在他汝陽開設店鋪,首先應該得到他汝陽縣衙的允許吧?
那么問題就來了,這趙氏,憑什么能得到王丹王縣令的允許?
一轉念,鄭潛又立刻聯想到了那位王縣令最近那突兀的態度轉變:明明年前還拍著胸脯保證要跟他汝陽侯府一起好好教訓魯陽,好好教訓魯陽趙氏,可前兩日,這位王縣令卻在沒有事前通知他鄭氏的情況下,偷偷摸摸地恢復了對魯陽縣的錢糧資助。
……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么。
頗有深意的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趙虞,鄭潛決定先找王丹探探底。
平心而論,他鄭氏在汝陽城的聲望與權勢,與那位王縣令并無絕對關系,但不可否認,倘若這位王縣令‘倒戈’了,那問題無疑就要嚴重地多。
相比之下,趙氏父子在他汝陽開一間米鋪,這根本不算什么。
想到這里,鄭潛假意笑道:“二公子誤會了,鄭某只是驚訝于貴家居然會到我汝陽設店,是故來問候一番罷了。……既然貴鋪還未開張,那鄭某就等開張那日,再來問候。”
說罷,他也不等趙虞回應,沉著臉轉過身,帶著一行人回到了對面他家的店鋪。
看著鄭潛離去的背影,趙虞站直身體,笑著對站在一旁的靜女說道:“他肯定去找王丹試探緣由去了。……哼,這小子還是挺聰明的。”
見趙虞直呼年長其二十余歲的鄭潛為那小子,靜女忍不住捂嘴笑了一下,讓趙虞感到有些不解:“怎么了?”
靜女正要解釋,便聽樓梯處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旋即,張季、馬成二人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中。
“二公子。”
朝著趙虞拱手抱了抱拳,張季與馬成走近趙虞說道:“那鄭潛走了。”
“我看到了。”趙虞點點頭,目視著斜對過那間鄭氏米鋪,輕笑道:“該說不愧是汝陽侯世子么?居然沒有當場發作,看來這汝陽侯府的人,雖囂張跋扈,但心機、城府未必沒有,只不過他們以往作威作福慣了……”
張季、馬成二人附和地冷哼兩聲,旋即,張季指了指底下,問趙虞道:“二公子,那鄭潛離去后,便有許多當地縣人打探我等來歷……”
“直說無妨。”
趙虞淡淡說道:“踩著汝陽鄭氏的名頭,使我魯陽趙氏名揚于汝陽,何樂而不為?”
從旁,張季猶豫著說道:“會不會有點過于冒險了?二公子你想,這鄭氏終歸是汝陽本土的,咱們終歸是外鄉人,汝陽人未必會接納我等吧?”
“無妨,先打出名氣再說。”
目視著底下的人群,趙虞正色說道:“叫整個汝陽的人都知道,我趙氏,就是要跨縣來打壓汝陽鄭氏的囂張氣焰,回敬當日汝陽侯父子對我家的羞辱!”
聽到這話,張季與馬成只感覺胸腔內仿佛有滾燙的熱血上涌,激動地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