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一名麾下的縣兵,石原帶著幾分心虛喊道,他的喊聲讓在旁的同伴陳貴都忍不住笑了出聲。
但附近的昆陽官兵,誰也沒有拆穿石原,大概是因為馬蓋就黑虎賊的‘觀點’深得這些官兵的心:他們可不想為了某位外縣縣令的功績,徹底激怒黑虎賊,使黑虎賊最終報復在他們昆陽人身上。
他們昆陽人,是可以與黑虎賊安然無事的。
很快,石原的話便傳到了馬蓋耳中。
由于魯陽縣尉丁武此刻就在馬蓋身邊,馬蓋嚴肅地做出了指示:“傳令石原等人,叫他們務必堅持!黑虎賊的反擊不會持續下去,叫他們隨時做好強攻的準備。”
在旁,丁武看著馬蓋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番話,想笑而不敢笑。
雖然他明知馬蓋是黑虎賊的內應,但他可不想被馬蓋誤認為自己人——至少他不能親口承認。
說到底,丁武在意的僅僅也只是那位二公子,刨除這一點,他對黑虎賊其實也并沒有多大的好感,畢竟黑虎賊終歸還是以搶掠起家的山賊,與他所擔任的職位有著立場沖突。
鑒于馬蓋的‘放水’與丁武的‘不說破’,黑虎山南坡的夜戰雖看似激烈,但實則傷亡倒不嚴重,顯然,負責南坡防衛的褚燕也認出了兩縣官兵,有意手下留情,只要兩縣官兵不強攻上來,他也不下令投放滾石、檑木這種在夜間極難躲閃的防御器械,只是叫麾下的黑虎眾用弩具朝山下射箭,讓那些官兵無法靠近。
相比較南坡,東坡那邊的夜戰就激烈多了,僅僅只是第一輪進攻,王慶便命人投放了滾石、檑木,還將一個個用火把點燃的圓竹籠推下山,既能用來照明,協助黑虎眾射殺進攻的官兵,這些仿佛火球似的圓竹籠,本身也帶有一定的殺傷力。
等到這些守山器械耗盡,雙方就開始了白刃戰。
只見在僅有些許光亮的月光下,王慶親自所率的黑虎賊與黃賁、鄒布二人所率的官兵殺做一團,由于官兵方這次并沒有人數上的優勢,他們很快就被黑虎賊殺地節節敗退。
“黑虎賊怎么會料到我等偷襲?!”
因為手臂負傷,黃賁被幾名忠心的縣卒保護著退了下來,氣急敗壞地怒罵著。
對此,襄城縣尉鄒布亦滿腹疑慮。
在他們看來,黑虎賊的防守實在是太嚴密了,就仿佛知道他們今夜會來偷襲似的。
很顯然,肯定有人事先向黑虎賊通風報信。
而問題就在于,知道這次夜襲的人,就只有楊定及其家將,還有他們五個縣的縣尉,其余人根本不知——至少在夜襲的隊伍出發前是不知情的。
“黃賁、黃賁,我手下的弟兄撐不住了……”
遠處,傳來了鄒布驚慌失措的喊聲。
見事不可違,黃賁果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撤!撤!”
而與此同時,楊定的家將魏馳,亦已率領百余葉縣官兵,從黑虎寨的西側發起了偷襲。
然而出乎魏馳意料的是,還沒等他們摸近黑虎寨,他們就遭到了黑虎賊的伏擊,為首一名身材魁梧的莽漢更是大笑嘲諷他們:“一群鼠輩,鬼鬼祟祟從寨后偷襲,以為我等不知?”
見此情形,魏馳心中一驚。
他也不明白黑虎賊為何會看破他的計謀:考慮到此時,丁武、馬蓋、黃賁、鄒布正在黑虎寨的正面發動偷襲,黑虎賊不至于有工夫考慮身背后的威脅,更別說提前設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