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他潁川郡的東南部是哪片區域,即舞陽、定陵、召陵那片區域。
“張某只是覺得驚訝而已。”
張翟笑著說道:“據先前派出的探子回覆,我才知道鞠昇、秦寔等昔日歸降周首領的降將,如今盡皆成為了一縣縣尉……”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倘若是尋常的縣尉倒也罷了,但經過打探后我才知道,貴郡的縣尉,居然都獲得了二、三千人編制的兵權……想不到周都尉如此信任那些降將。”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趙虞不動聲色地說道:“鞠昇、曹戊、秦寔等人,雖是降將,但皆已通過將功贖罪證明了自身,再考慮到他們確實有才能,周某自然不吝提拔他們,這有什么問題么?”
張翟表情古怪地問道:“周都尉不知他們私底下在做什么么?”
趙虞淡淡看向張翟。
他當然知道秦寔那幫人私底下在做什么,無非就是散播義師的理念嘛,那又怎么樣,反正這幫人反的是晉國,又不是反他。
他似笑非笑地反問張翟道:“哦?莫非他們私底下做了什么么?”
“……”
張翟忽然語塞了,微皺著眉頭打量趙虞,吃不準眼前這位周都尉到底是知情還是不知情。
不得不說,當他得知秦寔等人私底下在傳播他義師的理念時,他第一反應是欣喜,欣喜這些位曲將心中還深藏著‘推翻晉國’的遠志;再一細想,他更為狂喜。
畢竟他也知道,目前整個潁川郡都在這位周都尉的掌握下,考慮到這位周都尉對秦寔等人的行為不聞不問,視若無睹,這是否就意味著,其實這位周都尉也在暗中支持他義師?
正因為如此,他方才才會開口試探,但趙虞的反應卻令他有些遲疑。
這也難怪,畢竟就像他所說的,他實在看不懂趙虞的一些舉動,明明已成為晉國的官員,甚至還成為了陳太師的義子,與薛敖等陳門五虎互為義兄弟,但不知為何,此人卻在縱容秦寔等人私下傳播他義師的理念,暗中吸納有志之士。
莫非這位周都尉,其實并不知秦寔等人私下的行為?
考慮到這個可能性,張翟自然不敢再提秦寔他們究竟做了什么。
足足思忖了半晌,張翟忽然笑道:“險些被周首領騙了……如今整個潁川皆在周首領的掌控下,周首領怎么可能會不知秦寔等人在做什么?”
說罷,他正色問趙虞道:“莫非周首領是在防備張某么?”
不等趙虞開口,張翟便正色說道:“觀周首領有意縱容秦寔等人的舉動,我猜周首領對晉國亦有不滿之處。張翟不求其他,只求周首領能照拂張某手下弟兄一二,倘若周首領擔心張某,張翟愿意將渠帥之位讓給周都尉,再引劍自刎,讓周首領放心……”
“張大哥!”董耳聞言面色大變,當即攔下張翟。
而趙虞亦抬手阻止。
說實話,趙虞并不是擔心張翟,雖說張翟被南陽郡那群義師殘余推舉為渠帥,可哪又怎么樣呢?
就算張翟帶著他那群手下逃到潁川,這潁川就由張翟做主了?
怎么可能!
不說其他人,哪怕是秦寔等人都不會投奔張翟,因為秦寔等人很清楚,投奔張翟注定不會有什么前途,唯有跟在他‘周都尉’身后,才有可能實現其‘推翻晉國’的志向。
趙虞真正擔心的,是張翟那群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