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翟不悅地看了一眼丁滿,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旋即正色說道:“晉國朝廷派那位陳太師與陳門五虎圍剿我泰山義師許久,難道諸位心中就沒有火氣么?現如今晉國的精銳主力皆在山東、瑯琊、東海三地,被趙渠帥的江東義師死死拖住,此時正是邯鄲守備最空虛的時候,只要咱們突然殺向邯鄲,必然天下矚目。介時諸位天王的威名,必然會響徹天下!”
“威名?我看是自尋死路吧?”丁滿駭然說道。
張翟瞥了一眼丁滿,懶得理睬這個膽小懦弱的家伙,他的目光主要放在朱武、王鵬、呂僚三人身上。
呂僚不用說,肯定會支持他,因為他的提議對江東義師大大有利。
因此關鍵還要落在朱武與王鵬身上。
果不其然,在短暫的震驚過后,呂僚立刻就意識到了‘襲擊邯鄲’的好處,忍著欣喜說道:“呂某贊同張軍師的提議!”
話音剛落,就聽陶繡一聲冷哼,旋即陰陽怪氣地說道:“呂天王還真是處處為江東義師考慮。”
“什么?”
見陶繡針對自己,呂僚故作不知。
只見那陶繡再次冷哼一聲,冷冷說道:“莫當別人都是傻子!……襲擊邯鄲,對我泰山義師有什么好處?就算有好處也是被江東義師占了。……一旦咱們襲擊邯鄲,邯鄲必定派人召陳太師與陳門五虎回援,介時江東義師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奪取開陽,堵死晉軍從山東南下的通道,可我泰山太師有什么好處了?邯鄲乃晉國的都城,怎么可能輕易被咱們打下來?到時候咱們空忙活一場,好處全被江東義師占了。”
“……”
呂僚舔了舔嘴唇,無言以對,畢竟他方才就是這么想的。
“話說回來……”
陶繡轉頭看了一眼張翟,表情古怪地問道:“呂天王乃前江東義師出身,處處為趙渠帥考慮陶某倒也不奇怪,令陶某感到不解的是,張軍師居然也有心讓我泰山義師為江東義師做嫁衣……張軍師,其實你也是趙渠帥那邊的人吧?”
聽到這話,呂僚這才反應過來,也轉頭看了一眼張翟,目光有點幽怨:你張義處處為江東義師考慮,還敢說不是伯虎公子的人?
不得不說,張翟實在有些冤枉。
他只是聽命于某位周將軍而已,他也不知那位周將軍為何要叫他們襲擊邯鄲——這樣好處不是全被江東義師給占了么?
想來想去,他覺得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位周將軍心胸開闊,為了他義師的大業,寧可暗助那趙伯虎,根本不在乎什么‘義師總帥’之類的地位。
相比之下,一心想讓那位周將軍當上天下義師共主的他張翟,就顯得有點小架子氣了。
感慨之余,張翟從容地笑道:“張某也不否認,我提議襲擊邯鄲,確實有暗助趙渠帥與江東義師的意思……不過,倘若江東義師能成事,難道我泰山義師就真的沒落到好處么?在座諸位就沒有好處么?”
說著,他給呂僚使了個眼色——該是你說話的時候了。
……
呂僚神色幽怨地看了一眼張翟,旋即信誓旦旦對在場諸人說道:“倘若此舉能幫上江東義師,我呂僚以姓名做擔保,趙渠帥日后絕對不會虧待諸位。”
聽到這話,陶繡也就不說話了,畢竟就像張翟與呂僚所說的,江東義師強大了,他們確實也能沾到光,至少能在投靠江東義師后成為手握兵權的大將,或者一郡郡守什么的。
這可比陳太師承諾他們的什么富家翁強多了。
于是,他環抱雙臂,整個人往后一仰,靠在了座椅上,以表明他‘不反對’的態度。
而見此,原本滿臉震驚的丁滿,也緩緩閉上了嘴。
張翟與呂僚當然看得懂陶繡與丁滿二人的動作所代表的含義,心下大喜之余,不約而同地看向朱武與王鵬二人。
見二人看向自己,平日里與張翟關系最好的朱武苦笑說道:“張軍師今日所言,著實令朱某……震驚。想不到張軍師竟在謀劃這等大事……”
張翟感覺地出朱武有點不高興,連忙解釋道:“利害巨大,張某也不敢事先透露,以免被寨內的奸細獲悉,還請東天王莫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