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瞧見一行人時,以潘袤為首的幾名中郎眼前一亮,率先上前,叩地見禮:“拜見周左將軍!”
趙虞一猜就知道,這幾人肯定就是鄒贊的心腹。
于是他翻身下馬,上前扶起潘袤,輕笑著說道:“不必多禮。”
雖然說得簡單,但語氣中的親近之意,潘袤自然明白。
而繼潘袤之后,金勛與另外幾名同僚也陸續上前與趙虞見禮,金勛還一臉笑容地與趙虞攀交情:“左將軍,別來無恙。”
雖然趙虞也想微笑點頭回應,奈何他今日換上了一塊遮蓋全臉的面具,就算臉上帶著笑容,那金勛也看不到。
沒辦法,雖說他兄長趙伯虎自江東起事后,出征時臉上都帶著一塊青鬼面具,免得真實容貌被晉國所知而給弟弟帶來麻煩,但趙虞可吃不準朝廷是否已有趙伯虎的畫像。
雖說這個年代的畫像并非素描那種,畫像與真人僅只有五六分相似,而趙虞與他兄長趙伯虎也僅僅只有七八分相似,但趙虞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平心而論,以目前的局勢來說,就算趙虞被揭穿了身份,其實也沒太大關系,大不了揭竿反叛唄,王尚德連項宣的長沙義師都對付不了,更何況是面對他與項宣的聯手?
只不過這樣一來,他的某些計劃都泡湯了。
比如陳太師與陳門五虎,肯定就不敢再呆在東海了,保準立馬就撤軍返回邯鄲,介時,雖然趙虞可以與其兄趙伯虎聯手,順勢吞并整個大河以南,但也難以避免與陳太師、陳門五虎為敵——畢竟那時,陳太師與陳門五虎肯定會死守邯鄲,不惜犧牲自己阻擋他們兄弟倆,這是趙虞不想看到的。
總而言之,‘周虎’這層身份還是莫要被揭穿為好,只有周虎在邯鄲,陳太師與鄒贊、薛敖幾人才會安心領兵在外。
“潘中郎。”招招手示意潘袤走近自己,趙虞壓低聲音問道:“周某從未來過邯鄲,不知具體章程,我是先去見天子還是怎么?”
潘袤連忙說道:“按照章程,左將軍應當先進宮覲見陛下,隨后接管虎賁軍……”
從旁,金勛忽然過來插嘴道:“左將軍,太子殿下已等候左將軍多時,希望左將軍見過陛下之后,今晚能抽出一些空暇,太子殿下想設宴為左將軍接風……”
由于金勛的打斷,潘袤有些不渝地轉頭看了一眼前者,不過倒也沒多說什么。
畢竟眼下這情況,太子李禥也是站在他們這邊的,雙方算是盟友。
趙虞自然也看得到這一點,朝著金勛微微點頭,旋即又對潘袤說道:“潘中郎,麻煩你做個向導。”
“是!”潘袤抱拳領命。
與在場的虎賁中郎們打了個招呼,趙虞便在潘袤的指引下,帶著眾人進了城。
趁著其他同僚不在場,潘袤立刻對趙虞說道:“左將軍,方才那金勛,他是太子那邊人,今日太子請左將軍赴宴,多半也是希望拉攏左將軍……”
“唔。”
趙虞微微點了點頭,又問潘袤道:“虎賁軍中,可有三皇子李虔的人?”
“有。”潘袤點點頭道:“方才與左將軍打過的招呼的那個程昂,看起來高高瘦瘦的那個,相傳他與三皇子走得較近,雖然沒有明確證據此人已投靠了三皇子,不過左將軍最好還是防范一下……”
他頓了頓,給趙虞支了個主意:“過幾日,左將軍可以派程昂出城給漳水的軍隊運糧,順勢叫他駐軍在城外。”
這潘袤可真不愧是鄒贊的部下……
趙虞聽得好笑,微微點頭說道:“先等我覲見天子吧。”
“是。”潘袤抱了抱拳,不再多說。
進宮覲見天子之前,理當沐浴更衣,于是趙虞便叫潘袤先帶他到城內的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