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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潞州城內。
潞州城的刺史府之內,一片載歌載舞的景象。
雖然此刻潞州被圍得水泄不通,但是假李存勖的心情卻并沒有受到多大影響。
他依舊是坐在大殿最前面,場下一眾伶人歡歌笑語,自己則是該吃吃該喝喝,偶爾附和伶人隨口唱聲戲曲,陶冶情操。
鏡心魔站在假李存勖的旁邊,彎腰侍奉,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而潞州城的一干將領們,卻都是像是一些悶木頭一般,坐在下方。
此時王建及也在刺史府中,雖然他對上位者的做派很看不慣,但也無可奈何。
畢竟,在明面上,假李存勖目前晉王世子的身份擺在那里,又官居刺史,始終是他們的上官,除了晉王,根本沒人有資格指責他。
不過王建及雖然沒有出聲,但其神色很明顯有些難看。
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這都大軍壓境了,還在這里醉生夢死?
其實這段日子以來,假李存勖在鏡心魔的幫助下,已經頗具勢力。他既有兵馬又有地盤,底氣一足,膽子也大了起來。
雖然現在朱友貞大軍壓境,可他心里卻一點兒都不害怕。
假李存勖組建擴充了新軍,雖然沒有奉義軍戰力高,但軍隊數量卻比之多了一倍有余,就算進攻不足,也是守則有余。
他自忖,憑借著自己的雄心壯志與雄韜武略,根本不需要將朱友貞放在眼里。
“將軍,潞州的城防……”王建及身邊的一個小將小聲地提醒王建及。
“聽殿下安排。”王建及只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因為場下諸將,大多是鏡心魔提拔上來,他的言行,并不會有任何影響。
假李存勖沒有掌控奉義軍,卻擁有近兩萬的新軍。雖然王建及也在新軍中安插了不少人手,但大部分新軍都是掌控在鏡心魔手中的。畢竟,鏡心魔是籌備軍餉的人。
此時,一名傳令兵快步走了進來。
“報,朱友貞于城門前挑釁,口出狂言,而且還邀請殿下于城下相會。”
傳令兵終究還是沒敢將那些“三步之內,取你首級!”之類的挑釁言語說出來。
“什么?邀請我去城下相會?”假李存勖頓時嗤笑一聲,騰地坐直了身體,“他以為自己是誰?讓我去我就去?”
這時,一旁的鏡心魔低聲道:“殿下,那朱友貞既然于兩軍陣前邀請殿下,定是有著幾番計較的。如果殿下拒絕會見那朱友貞,那么梁軍就有理由散播殿下怕了他朱友貞的消息,如此一來,梁軍士氣大盛,我軍士氣低落,這對我軍將士那可是大大的不好啊。”
王建及等人沒有說話。
假李存勖皺眉道:“我軍雖然擴充了軍隊,又是守城占據地勢之利,定不懼他。但論實力,我們比起朱友貞還是略有不足。本世子若是出城與他會面,豈不是自舍優勢?萬一他驟然發難,豈不是更加危險。”
鏡心魔轉了轉眼珠子,道:“殿下,他朱友貞兵多將廣,可咱們也不是吃素的,殿下可于城墻上布置精銳弓箭手,一但朱友貞有所妄動,便將他射成刺猬!”
見假李存勖仍舊因為懼怕而遲疑不決,鏡心魔心中鄙夷不已。他經過不良帥的提醒,前些日子已經知道了其真實身份。
雖然心中鄙夷,可鏡心魔面上卻依舊繼續諂媚道:“殿下須知,古之成大事者,必有超乎常人之勇。”
聽到這句話,假李存勖低頭思索了片刻。
半響后,他終于松口說道:“快去叫人準備神弓手伏于城墻上,本殿下去會一會這朱友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