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州城,中軍大帳內。
剛剛脫離險境的王建及站在下方,正在抱拳陳述。
王建及粗略地將方才他在城下脫圍的情況說了一遍。但他說的半真半假,只是說了有一支騎兵沖進梁軍之中,并沒有說出那騎兵主帥似乎是李存勖的事實。
他在逃回潞州城后,并沒有立刻來到大帳這里,而是登上潞州城頭,觀摩了沙陀精騎沖擊梁軍的整個過程。
王建及是認識這支沙陀精騎的,也識得場中爆發的至圣乾坤功內力。
因此,親眼目睹沙陀精騎與至圣乾坤功內力之后,王建及便有了猜測,騎軍主帥很有可能是李存勖!
雖然王建及說的有驚無險,但座上的假李存勖,卻是吃驚不已。
王建及安然無恙,全身而退,這是假李存勖與鏡心魔所沒想到的。
而王建及之所以能夠安然而退,全靠潞州城下那支突如其來的鐵騎軍。
若是沒有這么一支鐵騎襲擾梁軍,憑借王建及小天位的實力,恐怕早就成了王彥章的槍下亡魂。
想到這里,假李存勖不禁看了王建及一眼,道:“這么說,王將軍是趁著梁軍大亂,這才得以回城?”
“不錯。”王建及點頭道。
假李存勖想了想,又開口道:“王將軍此次沒能擒殺那王彥章著實有些可惜,不過也不能怪王將軍不賣命,實在是那王彥章太過強大。”
他雖然看似是開口安慰,但其內心恐怕不是這么想的。
王建及不知假李存勖的心思,只能沉聲道:“末將知罪……”
這時,假李存勖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道:“對了,王將軍,你可知那支騎兵是什么軍隊?”
王建及聞言,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用著略微揶揄的語氣道:“這支騎兵正是晉王殿下縱橫天下時所倚仗的精銳鐵騎,殿下不會是忘記了吧?”
“這……本世子當然知道,只是一時忘記了而已。”假李存勖眼睛斜視,有些慌張地敷衍道。
這時,原本坐在一側一言不發的鏡心魔,看到被王建及反問地有些尷尬的假李存勖,皺了皺眉。但他旋即又壞笑一聲,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見鏡心魔走到眾人面前,然后向假李存勖微微抱拳,道:“殿下,雖然王將軍這次敗績情有可原,但他畢竟是敗了。為正軍法,殿下應當對王將軍進行軍法處置……按律,應該降職!”
“這……”假李存勖語氣有些猶豫。他倒不是優柔寡斷,他是怕王建及狗急跳墻。
鏡心魔見狀頓時嘿嘿一笑,道:“殿下,古之成大事者,必先賞罰分明,嚴明軍紀,想那諸葛孔明揮淚斬馬謖,曹孟德割發代首……”
說完,鏡心魔環視了一眼下方那一群非奉義軍的將領。他的意思是提醒假李存勖:論實力,咱們也不虛。
假李存勖說著鏡心魔的視線看了看手下的“精兵強將”,頓時也有了底氣。
只見他假裝為難的樣子,然后極不情愿地道:“那便暫且撤去王將軍防御使以及團練使的職位吧,另外王將軍也不必負責潞州城防了……王將軍,你沒意見吧?”
王建及聞言,心中一沉,但面上卻只能道:“末將遵命!”
……
與此同時,梁軍營帳內。
王彥章與鐘小葵正跪于朱友貞身前,一言不發,默默承受著朱友貞的怒火。
“王彥章!你這主將是怎么當的?手握近十萬精銳步兵,竟然能被晉軍一股不知名的騎兵擊敗?”
“還有,輜重器械被焚毀大半,你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息怒,全怪末將瀆職輕敵,玩忽職守,陛下請治末將之罪……”王彥章沒有辯解,直接自領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