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聽了,貌似被觸到痛處,不顧傷勢,指著張義初破口大罵:“事到臨頭,你還是這副冠冕堂皇的嘴臉!當初世宗是錯信了你!你有何面皮大放厥詞?我來問你,神皇帝為何授意革你的天師位子?朝中的風雨,是旁人嫉賢妒能,還是你城府陰沉,朝蠹國賊?你當真無愧于國,便賭咒發誓,叫你的閉門禱念的徒子徒孫們聽一聽,你為何急吼吼地調龍虎旗牌回來?你可敢么?”
張天師面無表情:“你又知道什么?”
他話說完,又是一個擰腰轉身,手中捻符的手掌埋在袖子里,拍在一只偷襲過來的朱紅豬婆龍身上。
豬婆龍王被轟飛出去,身子在空中打著滾變大,最終一座小山似的砸在地上,惹得大地一顫。
張義初這一擊看似威力巨大,落在李閻眼中,動作已經晦澀不少。他與金山老祖和丹娘先后廝殺過,受了一些傷,加上得不到龍虎氣滋補。劈出叫金山重傷垂死的那一劍后,貌似衰弱了不少。
等張義初再回過頭來,身披青色火焰鎧甲的李閻已經近至眼前!
為求一擊必殺,李閻咬著牙再次開啟了祁連劍術!
噗。
只聽得一聲悶響,兩片半截的人形符紙輕飄飄地擦過劍背。這一劍居然又落空了。
李閻心下一沉,正在此時,李閻耳邊傳來呼嘯風聲,他來不及多想,把金母大劍橫起一格,隨即是炸裂的氣流在他胸前爆開!
嘭!
李閻眼前一片漆黑,他費力的攥緊手指,才叫金母大劍不至于脫手而去。
張義初咳嗽了兩聲,隨即甩了甩袖子,兩把斬邪飛劍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在他的身前盤旋不定。
“鎮撫勇則勇矣,可惜貿然生事,抵擋不住我數十年的升仙大計。”
說罷,張義初往前走了一步,想斬草除根,卻被青色的光暈攔住。
丹娘掌心平放著一本古樸的線裝古籍,上頭擺著一個海青色的玉質印章,透出幾分血絲,煞是好看。
這是龍虎山另外兩樣鎮門重寶,《太平洞極經》以及陽平治都功玉印,可惜一殘一壞,當初混戰時都落在丹娘手里,被當成了對峙的籌碼。
“天師所求,無不應驗,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丹娘輕聲道。
張義初深呼吸了一口氣,兩把斬邪飛劍的光芒時而熾烈,時而微弱。
李閻吞下些食補的消耗品,才朗聲說道:“天師當真了得,我不是對手。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事到如今,那一百零八龍虎旗牌盡落我和金山老祖的手里,你到哪里去找?”
不料他這話卻提醒了張義初,他收起斬邪飛劍,仰望天空,呢喃道:“九月初一,時辰快到了。”
李閻一抬頭,但見天上星宿閃爍,卻是個難得的群星閃耀的晴朗夜空。
松軟草地上,不斷咳血的金山老祖聽到這話,也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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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堂中,萬法宗壇,眾多高功法師圍坐誦經,外面風卷殘云的廝殺也充耳不聞。
大殿上設立萬法掛著兩幅畫像,第一代天師張道陵、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先、這兩代天師,都是龍虎山歷代中,驚才艷艷,且對天師道有不世之功的,至于張義初,一手把龍虎山提拔到國教位置的他,毫無疑問,百年之后畫像也會像這兩位天師一樣,被張掛起來,受人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