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初瞇了瞇眼:“若是你聯合天妖撲殺了我,緊接著便是要出爾反爾,搶奪了不在你手里的十七塊,一并換上水德龍虎氣,介時能飛仙長生的,便是你這授水德封的大巫師了。”
金山哈哈大笑:“我何必搶奪?天人利欲熏心,目光短淺,我只需給他些許好處,還怕他不怕龍虎旗牌雙手奉上么?要緊是結果了你!”
“可如今你不是我的對手,旗牌水火相并,只會兩敗俱傷。我若飛仙長生而去,此間只剩下你金山老祖,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若求功名,反手賣掉建州部落,便是朝廷忍辱負重的大功臣,若求權傾朝野,攪動風雨,他日是從龍之臣,開國元老,也未可知。何必與我同歸于盡呢?”
金山突然收斂笑意,神色平靜以至冷漠:“人中妖魔,建州部落大巫師。毀譽與我都不相干,風雨我不要,我只要叫世人知道,飛元真君,不過欺名盜世之徒。要叫世人知道,與無二的張天師爭斗一生,是我金山贏了一籌。”
張義初歪了歪頭,突然嗤笑一聲:“意氣匹夫。”
他那副清冷高傲的樣子,惹得金山老祖怒火三千丈,昔日大內張義初斗敗了他,便是這副惹人生厭的嘴臉,貌似天下只有他一人是匡扶天下的賢良,如今身陷囫圇,張義初的神色卻是分毫不改!
“李武曲!”
金山老祖高聲呼喊:“這賊首已經動彈不得!快一劍結果了他!”
李閻手掌一緊,他本是果斷之人,此刻揚起金母大劍,雙眼中山川形成統統化作黑白線條,他高高躍起,斬向風暴中的張義初。
殺意臨頭,張義初凝視刺來的金母大劍,嘴里念念有詞:“值歲天人下仙山,因救生靈到世間。龜鶴計年承甲子,冰霜為質駐童顏。韜藏休咎傳真箓,變化榮枯試小還。”
帶有祁連劍解的金母大劍將金山老祖和張義初一齊扎了個對穿,張義初也一巴掌拍在李閻腦袋上,李閻只感覺什么東西從耳朵鉆進了自己的腦子里,不禁悶哼一聲。
金山和張義初兩具尸身摔落到地上,祁連劍術平實無華,卻罕有能存活之人,正面命中,更是百死無生。
風暴中的李閻沒覺出異樣,但卻動彈不得。
金色風暴卻更加洶涌起來,旗牌紛紛碰撞破碎,一道亡魂從中冒了起來,李閻瞧著眼熟,居然是被他因故殺死的郭姓都監,此刻化成索命厲鬼,一口咬在李閻的腿脖子上。
這還不算,只見渤海上與李閻廝殺落敗身死的關外仙家們,此刻也化作冤魂,張嘴咬住李閻,死也不肯松嘴,再之后,大大小小的冤魂,凡是這一路上與李閻有瓜葛的厲鬼魂魄,統統從破碎的旗牌當中飛出來撕咬李閻。
只見通身白羽,九翅血眸的姑獲鳥,和青頭白毛的兇惡無支祁從李閻背后涌出,和眾多冤魂斗在一起,這些冤魂受了龍虎旗牌的滋養,著實厲害,這通廝殺未多時,居然是姑獲鳥和無支祁落入下風!
危急關頭,只聽到一聲清冽鳳鳴,一個身影又從李閻身后涌出,此人身無片縷,一身精悍肌肉白瓷一般,身上有藍色水流環繞,雙眼是非人的金色豎瞳,模樣五官,與李閻一模一樣!
兩妖一人和眾多冤魂在風暴當中殺了足足多半柱香,等最后一只冤魂散盡,姑獲鳥,無支祁,連同神武的李閻魂魄統統殘破不堪,隨時可能消散似的!那金色風暴,才逐漸停歇。
李閻自半空跌落,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如同千瘡百孔的玩偶,仿佛剛從血池子里撈出來一樣。
他被一道青光托住,丹娘接連度了好幾股溫潤的青光給李閻,但李閻的臉色也毫無起色。
“將軍?李閻?大閻?”
李閻豁然睜開雙眼,臉上的牙痕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這是,算結束了么?”
李閻有些不太真切的感覺,他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可一時又說不上來。只得沖丹娘虛弱地笑笑。
“我沒事,我還納悶,你為何要我少造殺孽,原來應在這里。”
李閻笑道。
丹娘聽了一愣:“你說什么,什么少造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