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一定轉達。”
丹娘點點頭,不經意間打斷了九翅蘇都的話。
九翅蘇都張了張嘴,可最后還是沒說出話來。
丹娘再不拖拉,在眾妖的復雜眼光轉身離開。
她走出大幻窟,**雙腳踩在崎嶇山林間,一直出了月平縣,走到蓉江水的邊上,周圍野林上掛滿了柑橘。江邊升起一望無際的荷花,陣陣荷香飄來,沁人心脾。
丹娘就這樣駐足在江邊,像是觀山賞水,又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多時,一支扁舟自江邊劃來,扁舟上坐著一只半丈高的酒壇,紅色紙皮上寫著斗大的“凪”字,壇口上頂著草帽,自酒壇破口伸出蒼白色的四肢來,撐著船蒿而來。
船頭還倚坐一名氣質沉靜,桃腮杏目的淡妝女子,她身穿花紋繁瑣的暗金燕居服,雙耳戴著同樣色調的流蘇耳環,扎凌云髻,單手杵一把吊穗雕龍寶劍,緞子一般柔滑的黑色長發隨風擺動,叫人一眼看去,心頭涌起一股凜冽的滋味。
扁舟漸近,丹娘神色也起了些變化。
啪嗒~
那女人跳出船蓬,與眉目低垂的丹娘面面相覷。
“我順路搭船回家,和你們的事不相干,告辭。”
丹娘歪了歪頭,沖這端寶劍的女人笑了笑,那女人點頭回應,然后轉頭朝大幻窟方向去了。
草帽酒壇撲通跳入水中。沖丹娘連連作揖:“在下無壤酒,拜見木花咲耶大人。”
丹娘回頭目視草帽酒壇,把笑容收斂干凈:“太歲人呢?”
“月神大人委托在下代為取印,”
丹娘聽了發笑:“龍虎山老天師,可是指名道姓,要我把陽平治都功玉印交給太歲本人,現在她不肯來,我可是頭疼得緊吶。”
草帽酒壇的紙皮上的凪字皺成一團,他顫巍巍地掏出一枚瓷瓶,扔給丹娘,丹娘下意識接住,不自居皺眉問道:“這是什么?”
無壤酒語氣恭敬:“瓶子里是月神大人的心頭精血,月神大人她知道《太平洞極經》上有兩在心魔符這樣。合二為一,彼此糾纏的法門,也有一化作二,分道揚鑣的神通,龍虎山老天師答應咲耶大人保管《太平洞極經》,她猜想,這樣的法門總要用得上雙方的血肉發膚,才能施行。便托在下稍來了。
“她原話怎么說的?”
無壤酒支吾了一會兒,半土不白地學舌道:“大人說,她作的不是血汗工坊,咲耶大人想拔香頭子,沒人攔著,只是恩怨講清楚,別背后記恨著誰。若是有因緣,不妨回來看看,不二山上的神社,永遠為咲耶大人……”
“好了。”
丹娘打斷了無壤酒,她把一枚黑氣繚繞,內里透血絲的白玉印璽拋了出去,二話不說轉身離開。
草帽酒壇雙手接住印璽,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也沒等丹娘走遠,便抓起長蒿跳上扁舟,不知去向了。
龍虎山,太乙館。
錢守仁咕咚咕咚地咽著唾沫,面對太乙閣諸多高功法師,他強壓怒氣:“如此說來,我只閉殿兩天,不僅師尊羽化,連天師道四樣鎮門重寶,也丟了三樣?三五斬邪雌雄劍,《太平洞玄經》,陽平治都功玉印,統統不見了?”
一位義字輩高功當即開口:“叫龍虎門人萬毋插手,是老天師最后一道法旨。我們不敢違背。倒是一氣他們幾名靈寶道人,曾經攔截過抱著金山遺骸下山的李武曲,只是被小高功給阻止了。”
“朏……守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