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氣派的軌道馬車叫兩匹駿馬拉著匆匆而過。駕車的是個二十多歲,戴著氈帽的短發姑娘,她迎著行人的眼光駕駛馬車穿梭大街小巷,一直來到合盛的紅樓前面。
一襲淡藍色的英式長裙像輕飄飄的云朵般下了車,是個優雅而美麗的淑女。
門口兩個合盛的伙計招了招手:“小姐,你停錯車了吧?”
“我找梁輝,請問他在這么?”
“誰找我。”
身穿絲綢睡衣,端著鼻煙壺的梁輝下樓梯時聽到,隨口問了一句。
兩人隔著一道門檻對望,都不約而同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不是梁輝。哦,不,應該說,您才是真正的梁輝吧?”
那漂亮女孩搖搖頭。
“請問你是?”
梁輝是明知故問,他是認得出多蘿西的。倒不是他有多熱愛話劇藝術,只是前一陣子因為“藍衣陛下的意志”忙活過一陣子,專門托人搞到了一張實名制的演出門票。
“我叫多蘿西,是個話劇演員。”
女孩沉思了一會兒,又笑了起來,她沖梁輝露出四顆潔白的牙齒:“請你轉告每天晚上去黑玫瑰劇院看演出的那個梁輝。和他彼此立下承諾的“蒸汽公主”,想在《巨人湖》以外見他一面。,時間越快愈好,地點,可以由他來定。”
多蘿西剛要走,梁輝眼珠一轉,立馬叫住了她:“等等。”
梁輝啪地一聲放下鼻煙壺:“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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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以后,常煜仔細審視著李閻畫給他的圖紙。他研究了好一會兒,心里大概有數,這才開口問:“別的設計我都明白,但是……”
常煜一指圖紙上的某個部位:“這里多設計出一個槽口,也安裝不了再多一個三項球了、”
李閻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個,我準備放點別的東西。”
“哈?”
回去的路上,李閻還在琢磨圖紙有沒有什么可以改進的地方。他對蒸汽單兵的理解遠遠不如常煜,但在《巨人湖》拆過不少,基本的認知不會出現偏差。
“這個常煜真有兩下子,我都有點想把他帶回南洋了。”
李閻止不住地贊嘆。
查小刀橫了李閻一眼,以他對李閻的了解,他說“我都有點想”這個句式,基本上是自己已經拿定了主意,想探探周圍人的口風。
把果實中的原住民帶到另一個世界,不需要往返地話,只要本人有意愿,只要一塊祈愿石就夠了。即便本人不樂意離開,在喪失抵抗力的狀態下,三塊祈愿石也可以把他強行帶走。
常煜在圣·弗朗西斯科的生活,并不算好。
至少李閻這么覺得。
查小刀沉吟了好一會才說:“恐怕沒這么簡單。”
李閻聞言揚了揚眉毛。
“啊,對了。你要我打聽那本反蒸汽的書,我給你打聽到了。當時那個開礦的查莫斯被判入精神病院,財產被人侵吞,連家具都被傭人拿出去賣掉了。那本書后來落在了愛神高塔的理事圣·伊夫手里。曾經。”
“曾經是什么意思?”
查小刀似笑非笑:“因為啊,圣伊夫前天去看了黑玫瑰劇院的《巨人湖》演出,他對一名叫多蘿西的女演員一見傾心,那位多蘿西小姐是一個神秘學愛好者,據說她祖上有三分之一吉普賽人的血統,占卜,黑巫術,水晶球,不少對他示好的公子哥四處搜羅稀奇古怪的知識和道具給他。”
“那就是說,我的書落在了多蘿西的手里。”
“什么就你的書啊。”
查小刀翻了個白眼。
李閻沒說話,抬起頭望向天空中飛艇上張貼的巨大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