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小時前他抵達香港;在三眼環球的總部大樓下面一待就是一天。據說曹援朝和三眼環球的董事們如今正在香港總部頂樓開會,
不止是他,除了休假的楊猙,趙劍中手下的外勤幾乎全員出動。如今三眼環球遍布世界的分部樓下,都有外務的人盯梢,人兵更是蓄勢待發,內務外勤從上到下,都做好了爆發全面沖突的準備。
就在昨天夜里,貘把高宏伯的尸體送回了三眼環球,尸體骨骼寸寸斷裂,與趙紅霞一樣,三魂七魄缺失,傳承更是不知所蹤。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驕蟲正在整理一份名單,即燭光會事件中可能牽扯到的一系列一席,和二席的名單共二十個人,其中高宏伯赫然在列,然而這份名單還沒到趙劍中手里,內務就傳來消息,高宏伯死了。
驕蟲頃刻間,甚至產生了一種閻昭會分裂在即的恐怖感覺。
他不認為三眼環球會善罷甘休。對未來局勢之擔憂,讓他下意識把貘是怎么殺死應龍的。這個問題拋諸腦后。只記得全力運轉機關,以應對三眼環球可能的異動。
可直到現在,三眼環球依舊毫無消息。給趙劍中的報告也泥牛入海。介主詹躍進上樓早上五點鐘進了三眼環球的會議室,至今有進無出。
而叫他想不到,最終他等來的,是一條由三眼環球委托后土,向全體閻昭會成員發布的訃告。
“閻昭會二席代表高宏伯,意外死亡于序列鱗·辛未五中,茲定于一月六日……”
驕蟲一口氣把手里的半截煙抽成白色的灰燼,然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趙劍中也終于回了自己的消息:“逝者已矣,不要再追究了。當務之急,是保證拍賣行的秩序和供應。”
驕蟲想了想,回復道:“我認為,對方不會善罷甘休。高宏伯絕不是始作俑者。”
趙劍中的回復更簡單:“這次教訓夠疼了,他會消停一段時間的。”
……
“小姐,您的茶泡好了。”
“好的。”
危月燕端起兩只茶盅,邁著又緊又快的小碎步,遞到了窗戶邊上兜緊上衣,昏昏欲睡的卓九桌前。
“卓先生。”
“嗯?”卓九勉強張開眼:“嗯,好,好,謝謝。”
危月燕沖卓九露齒一笑,婉約動人:“不客氣。”
“我聽說高宏伯死了。”
危月燕不語。
卓九看了危月燕一眼:“怎么不說話?”
“我常年跟隨蘇博士,不在天甲子·九很久了,對閻昭會的面孔不熟悉,又是您故人逝去這么嚴重的話題,我怕說錯話惹您生氣。”
“那倒不用。”卓九搖頭:“我跟三眼那幫人關系一般。”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峰一挑:“好茶,這不是店里的吧?”
“是我帶來,交給他們泡的。您喜歡就好。”
“有心了,有機會我請你去真武。我有幾餅珍藏的好茶,你底子不牢,對你或許有裨益。當是回禮了。”
危月燕巧笑嫣然:“我看您啊,就是隨口一說。指不定明天就忘了這事。”
“不會,我向來說話算話。”
危月燕露出幾分嬌憨的小女兒態:“那我可當真了。您要是忘了,我得向您討。”
卓九笑了一聲,轉移了話題:“最近有個燭光會,你知道么?”
危月燕不笑了:“知道,這是有人打著您的旗號禍害人,潑你臟水呢。”
“我倒不這么想。我還得謝謝這個人。花了他不少心思吧?就這么被打掉太浪費了。”
卓九道:“我點幾個人名,你去找驕蟲保下來。”
危月燕皺著眉頭:“這些烏合之眾口無遮攔,打著你的旗號大放厥詞,您現在讓我出面去保,這不是做實了……”
“這沒什么,說話嘛,難道閻昭會不可以說話?”卓九道:“你盡管去保就是了。”
老人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張駿生,丑慈,林燕……”
危月燕默默記下。
“動作要快,曹援朝出馬,這個人頂不了多久的。等三眼環球騰出手來。保不齊他要卸磨殺驢。現在就去吧。”
好。
危月燕起身離開。
老人撇了撇茶葉末,突然生起氣來,把茶杯一摔,怒罵一聲:“小赤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