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眉眼低沉:“我幾次探望她,只覺得他時而清醒,時而糊涂,時而英姿勃發,時而木訥呆滯。我偶爾見他弄海翻波,武藝法術俱是高深莫測,時而又覺得他色厲內荏……我看不透天保哥,更猜不出他會做什么,眼下是紅旗存亡之際,他若是再來一次釜底抽薪,把紅旗財庫一卷而空,紅旗百年基業,豈不是要和他陪葬……”
李閻有些慚愧地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誰!”
鄭秀的五感居然比徐潮義還有敏銳。
李閻走到門檻前面,臉上五官還是鄭云升的。
“云升?”
徐潮義的臉色緩和了一點。“我叫你看守天保哥的別院,你到這兒來干什么?”
李閻的喉結顫動了一會兒,才沙啞地說:“是天保龍頭叫我來,他說自己用不到那么多人,叫我護著秀盟主便好。我只好來問秀盟主的意思。”
徐潮義皺著眉頭打量眼前的李閻,嘴上只是說:“既然天保龍頭不喜你在別院守著。你且去休息吧,”
他話說完,李閻卻紋絲不動。
“你作什么?”
徐潮義語氣壓低了些。
“天保龍頭的話,云升不敢不聽,還請潮義頭領見諒。”
李閻直視著對方
徐潮義正要發作,鄭秀一把拉住他的手,若有所思:“你見過天保哥?這話是天保哥親自和你說的?”
“是。”
鄭秀凝視了李閻一會兒,突然綻放出一個笑容:“那樣也好,你就站到我身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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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閻點點頭,站到了鄭秀身后。
不多時,如絲如縷的人聲由遠及近,五名四五十歲,身材佝僂,包頭巾的老者率先到了。
“秀盟主,潮義。”
領頭的老人到處看看:“怎么不見天保龍頭?”
“寧老和幾位先行入座,隨后便知。”
這些人是紅旗幫碩果僅存的老人,能歷經鄭一拐,十夫人,天保仔三任龍頭到今天,俱是德高望重。紅旗許多干將,都是這些人的子侄輩兒。有些老人在堂口掛職,管些錢糧發放,學堂,刑罰一類的差事。
鄭秀安撫了他們,有一盞茶的功夫,其他青壯的頭領也陸續到了,滿滿坐了一圈。
當今紅旗,算上侄儂和趙小乙,一共十六位大頭領。勢力大的頭領手里大概三十條船,幾千來人、勢力最小的也有十幾條船,千人以上。每一位大頭領單獨拉出來,都可以和白底,紅首,矮牛這些老牌的海盜爭鋒。人數約一萬八千余人。
此外還有四百位小船頭,船上幾人不等,最多不超過十人,共近三萬余,結構相對松散。這些船頭平時行船,和二十四大頭領的船不分彼此,只在緊要關頭,依龍頭調遣,打亂次序編入十四位大頭領的船隊。一齊殺敵。
名義上,頭領和船頭平級,俸祿和用度都一樣。
頭領和船頭并存這套法子,是十夫人設計的。過去頭領出了意外,或者要金盆洗手,十夫人都會從數百個船頭中提拔一個人,做新的頭領,對過去頭領的親信棄而不用。且明令禁止頭領和船頭交往過密,以保證自己的統治,唯一的例外就是曾經的天保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