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里話外,學究很瞧不上這位黃二爺的為人。
這公子哥也不生氣,只是嬉皮笑臉,詢問這兵隊的根由。
他纏了老半天,學究才老大不樂意地解釋:“你還不知道?大嶼山讓官兵剿了!瞧見那張紅帆沒有?那就是天保仔船上的。見帆如見人。楊總督親自的下的命令,各州府縣衙都要逛一個遍。好宣傳剿匪戰果。”
旁邊有人聽了直嘀咕:“天保仔真死了?六年前我還見過他,坐在高頭大馬上,威風著呢。聽說親王福靈在龍泉酒樓請他,他都不到,直接帶著人馬出城了。”
伙計也跟著應和:“我看**不離十,那血帆可不似作偽。”
學究搖搖頭:“我看不對勁。半個人犯都看不見,一大伙官兵舉著張破布耀武揚威,臉上也不好看啊。別是唬人的吧?”
“收聲,你不要命啦!“
一直打盹的茶館老板突然睜開眼,瞪了老學究一眼。
“這事我還真有耳聞。”
公子哥把折扇拔出來攤開,露出里頭宮裝的美人圖來:“我有個表兄。是義成行的職員,他跟我說,前幾天是剿了匪,官府損失不小。”
“我聽人說,大嶼山叫新上任的管帶楊興業一把火燒了個干凈,那天保仔中炮身亡。剩下徐潮義,趙小乙幾個頭領作鳥獸散,早就逃之夭夭了。”
“耳聽為虛。”
學究搖搖頭,還是不信。
爆料那人眼見學究不信,嗆聲回應“你要是不信,游到大嶼山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么?
“我看也是假的。”
“是真的。”
兩伙人各執一詞,誰也不肯讓步。
“砰!”
突然,一聲悶響打斷了兩伙人的爭吵,只見茶館角落,坐著個塊頭明顯比常人高出一截的漢子,膚黑眉重,肩膀上兩塊斜方肌肉高高隆起,黑蟒般的辮子纏在脖子上,面色慍怒。
“結賬!”
說完,他撂下幾枚大子,蹬蹬地下樓去了。
“這人誰啊,我怎么沒見過。”
公子哥拿扇子瘙癢。
伙計數著大子,頭也不抬:“小溪塔洪秀才的弟弟,得有十年沒回過家了,前陣子不知怎么回了廣州,三十好幾也沒個媳婦。沒準啊,就是海盜嘞。”
“別胡說八道,燒水去。”
茶樓老板一把拿過伙計手里的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