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一顫。
黑衣宮裝美婦瞳孔一陣收縮,她低頭,只見腹部一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動著……
她一手抱著元瑤,一手捂住著傷口,熱乎乎的液體在指縫涌動,不斷沿著白蔥般的指尖滴落,她無力的往前挪動著,死亡侵襲而來,她更絕望的是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黑斗篷人提著重劍,用沙啞刺耳的聲音說:“黑水玄姬,認命吧!”
宮裝美婦白凈的臉極度扭曲,她不斷地掙扎著,鮮血浸入五臟六腑,喉嚨中發出了咯咯聲,不斷有血珠從嘴角滴落。
漆黑的天穹下,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堂堂一代大劍尊,竟然對女人和孩子下手,還真是名門正派的手段啊。”
黑斗篷人停住了腳步,他抬眼看向了漆黑的天際,用冰冷沙啞的聲音說道:“不知是何方道友,這是我劍門恩怨,還請不要插手。”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從遠處走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草鞋踩的水花四濺,頭上頂著破邊兒草帽,腰間系著一根手臂粗的麻繩,斜插著一根又黑又細的木棍兒,手里拿著曲里拐彎的旱煙桿,煙鍋里的火星忽明忽滅。他走的很急,山羊胡亂抖,彎腰駝背的,又咳又喘,就像一口氣倒不上來,馬上就要嗝屁似的。
黑斗篷人看了一眼百衲衣的老道,只有練氣秘境三重天的樣子,枯瘦如柴,身體單薄的像是紙片一般,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雨滴似乎都能將他打翻在地。“道門與劍門,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道友何必多管心事呢……”
“放你娘個蘿卜屁,天下人管天下事,老道我,最看不慣欺負女人孩子。”
老道掐著腰,吸了一口旱煙槍,旋即,便咳成了一團,瘦小的身體都快弓成蝦米了。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黑斗篷人再次豎起了黑鐵重劍,五指虛張,然后一握劍柄。
這一刻,下落的雨滴,紛紛停滯,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絲極難察覺的劍意,一閃而逝。卻見枯瘦老道護在了宮裝美婦前面,他猛咳了一聲,吐出一團綠色的濃煙,一個剎那,竟然沖散了凌厲的劍意。
少傾,只見枯瘦老道身法一動,腳下操著詭異的小碎步,瞬息就到了黑斗篷人的面前,抽出腰間的黑木棍兒,直接搗入了其口中,后者毫無還手之機,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發出了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凄厲的聲音宛如殺豬一般……
“小懲大誡,好自為之。”
枯瘦老道大吸一氣旱煙槍,撲的吐出一團濃煙,煙氣瞬間化為一只垂云巨手,抓著黑斗篷人隨手一拋,將其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回頭看到宮裝美婦倒在血泊中,抱過襁褓中的孩子,打開一看,嘆息一聲:“可惜了,是個不帶把子的,”他看了一眼女人:“放心吧,我會撫養她的。”
女嬰大眼睛撲扇著,見老道呲著大黃牙,咧著嘴朝她笑,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
寶船的甲板上,青眉真人點點頭:“你隨性歌舞一曲吧。”
“是,師父!”
拜月仙子一手提長裙,向眾人行了一禮:“小女子獻丑了!”
但見她在甲板上踏著月華靈花步,彩云在腳下流轉,浮現的飛花在月華中浮動,唱了一首《塵仙問道曲》,清婉的歌聲宛若仙音,但聽她唱道:
一夢三千年,回首蒼茫間,是仙為何無仙侶,非仙為何又長生?青絲成白發,再觀仙師畫,塵緣斬盡若歸真,為何不見無情人?歲月難逆流,天涯有盡頭,心心念念常悟道,為何到了道成空?問天天不語,問道道不聞,本為破繭覓逍遙,何苦化蝶入網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