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宮坐落在清河上游的棲霞山上,此地終年粉瘴香云籠罩,在影州靈氣的濃郁程度,僅次于妙仙門,俯視之下,只見護山大陣宛若透明的粉色沙漏,淡藍色的符文在其中猶如流沙不斷進行著小周天循環。這種陣法又被稱為陰陽瓶,若想破陣,必須找到陰陽交匯的陣眼兒,防御力極為強大,即便是破壞了一半,也會陰陽逆轉,瞬間復原,除非能破壞其中的界限陣眼。
不過,此刻沙漏大陣的上方卻打開了一個圓形入口,有九名幻月宮的女弟子腳踏祥云迎風而立,仙袂飄飄,青絲飛舞,見妙仙門的寶船已至,其中一名嫵媚的粉色宮裝少女御風而來,她精致的臉上含著一抹醉酡暈,兩腮微紅,遠遠施了一禮:“幻月宮弟子蜃樓媚姬,見過妙仙門掌教大仙師長空真人,家師命我等在此恭迎諸位!”
長空真人上前兩步,拱手行禮,朗聲說道:“有勞了,其他各宗派的人,是否到了?”
蜃樓媚姬笑道:“除了清河水主,幾乎都到了,大仙師,降凡吧。”
長空真人雙手掐訣,數道紫色的符文落在了寶船之上,大船化為一道綠色的流光,進入沙漏大陣后落在了幻月宮大殿的道場之上,吸引了不少其他門派的弟子。
“那位仙子好美,不知是那個大家族的?”
“大穹王朝第一美人你都不知道?”
“噓,小聲點兒,她是圣城玄京衛侯拜孤城之女,天資聰慧,聽說九歲就開了命泉,十五歲進入妙仙門,才三年,便已經從練氣秘境五重天,沖入了練氣秘境九重天巔峰大圓滿,這一兩年之內,就可能筑道基,成為道臺境強者。”
“原來是她,以前只是聽聞其名,卻沒想到如此國色天香,簡直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這般絕美的姿色,足以傾國傾城了。”
“不僅如此,她除了天賦奇佳,而且還能歌善舞,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光有一副顛倒眾生的紅粉皮囊,她優雅高貴的氣質,在整個神州世界,怕也是無出其右,可謂是蒂花之秀,獨領風騷。”
紀緣聽在耳中,卻也不以為意,拉著元瑤的小手,跟隨一名幻月宮的女弟子,去了臨時安排的住處,沒想到卻與拜月仙子是對門,兩人只是同門間點頭之交,彼此并沒有說話。
“紀緣首座,你與元瑤師姑,這幾日就在此安居,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按照這幅地圖的指引,到外事殿找聽差弟子幫忙。”女弟子拿出一塊簡易的獸皮地圖,遞給了紀緣。
“辛苦了。”紀緣接過看了看,上面標注著用膳房、修煉場、外事殿、如廁閣,以及不少紅×標記的禁地。目送那女弟子離開,他才用神識掃視了一番獸皮地圖,上面沒有隱秘禁制,沒有符文標記,沒有陣法波動,沒有異常法力,沒有下毒放蠱,亦沒有邪氣附靈。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記住地圖路線后,便直接扔到了門口的果皮缸里。
元瑤剛要開門,卻被紀緣拉住了。
他用神識掃了一下鑰匙與鎖,見上面沒有封印和特殊異常,才打開了房門,用神識覆蓋房間之后,進行了九遍大清查,并沒有偷窺陣法和異常波動。排除了不安全因素,他隨手在門口布置了七道陣法,驅邪陣,避霧陣、斬妖陣,防蟲陣,隔音陣,幻影陣,單透陣(外面看不到里面)。
為了不讓人懷疑自己的修為,他只用了最簡單的陣法,又在墻壁和屋頂上分別布了水火符,防止有邪惡修士夜半時分用水火之術偷襲。
本來打算再布一下小陰陽陣,但一想沒必要,只在兩個窗口分別放了兩只青蚨蟲,一有任何動靜,青蚨蟲便會率先通知他。這并非普通的青蚨蟲,而是用九幽陰毒祭煉過的,不但能通信,還可以發動攻擊,即便是紫府境修士,只要咬上一下,保證當場口吐白沫,陰毒入體,即便是神照境的修士,就算僥幸逃脫,也會半路斃命。
就在他正為自己的杰作滿意的頻頻點頭,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的時候,身后傳來一個溫婉動聽的女子聲音:“小……小師叔,你在忙什么?”
紀緣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回頭,但見拜月仙子站在門口的芭蕉樹旁,手里捏著什么東西,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兒奇怪,還帶著一絲疑惑之色,她應該沒發現自己所做的一切吧?
“你有事嗎?”
紀緣快速恢復了平靜,即便是看到也沒什么,這不過是最簡單的一些法陣,咳,雖然有點兒多,但基本還是符合‘練氣秘境三重天’修士該有的身份。倘若她真知道了自己的實際修為,亦或者以前的身份和過往,那他也不介意抹去她的記憶,或者是抹殺她。
同時,紀緣心念一動,散去了法陣,休息或者睡覺的時候再開啟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