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緣去了一趟西關酒樓,見拜月與元瑤平安無事,才返回了東廠。和坤侯不知道何時來的,他垂著兩手,很是興奮的樣子,紀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這貨估計是惦記著玄龍衛統帥一職,真是一個鼠目寸光的家伙。
“和大人,你還有什么事兒嗎?”
“千歲爺,這定海侯一死,那玄龍衛可是一個肥缺,大人能不能幫我一把。”
紀緣靈機一動:“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又說道:“不過,遲了連屁也吃不到,你若是要想坐穩玄龍衛統帥,那還真有點兒難度,最大的障礙,便是定海侯,此人城府極深,如果不除掉他,那也是給他人做嫁衣。”
“大人高明,那定海侯,平素里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可陰著呢,但凡出手,必然會將對方置于死地。不過,只要大人略施妙計,一定能讓那廝拉稀而死。這才就胎中亡!”
“怎么個拉稀法?”
“大人,我們率先給魯彥博和西宮娘娘發出暗示,讓他們懷疑這定海侯立場不堅定,包藏禍心,然后你只要化形成定海侯,與東宮的人接觸接觸,就算是那定海侯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有口說不清。到時候,我們只要以假亂真,給他賊贓幾封密信,再弄一個西宮篡權的金印,保準他就范,死的不能再死。”
“可是,即便是我化形為定海侯,也很難保證文宰和西宮娘娘相信。”
“這個無妨,我們要的,只是一種信號。”
“言之有理,疑人勿用,一旦西宮一派起了疑心,那么定海侯將會處于旋渦之中,百口莫辯,因為在這個特殊的時期,沒人會相信,敢相信。”
“大人英明,屬下正是這個意思。”
“不過,這如何實施,還要細細考量。”
“千歲爺,俗話說,三人成虎,你在文宰耳旁吹吹風,我找西宮娘娘吹吹風,文宰與西宮娘娘互相吹吹風,這事兒就差不離的成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提起警覺,派人暗中觀察定海侯的動向,你若是再化形為定海侯,稍微動動手腳,呵呵,那他將是砧板上的咸魚,案板上的面團,還不是任由我們捏扁搓圓?”
紀緣暗暗驚嘆。
朝堂中的人,果然是套路深啊,比江湖更加的險惡。
“好,不過此事不可操之過急,你今天晚上去見一下西宮娘娘,編造一個定海侯的罪名,到時候傳音與我,我明天去見文宰魯彥博,畢竟我倆都是西宮一派,他們不會起疑心的。”
“遵命!”
和坤侯一臉堆笑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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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更夫敲著梆子。
“當!當!當!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和坤侯在一家煙花樓中找了三個當紅花娘快活了一陣,這才束起腰帶,往宮中趕去……
鳳凰宮中,一個紅衣的宮裝美婦躺在床榻之上,她點著一桿煙槍,背靠著溫暖的虎皮枕,吞云吐霧,酥胸半露,媚眼微張,翹著蘭花指,整個人飄飄欲仙,如在云端一般。她問青衣宮女:“茗兒,這是哪里的煙絲?”
“回娘娘,是樓州的千里香,味道很足呢。”
“嗯,你去給我倒杯清茶來。”
“好。”
茗兒將茶盞放在了床榻上的小方桌上。
西宮娘娘魯衍香放下煙槍,她起身長長吸了一口氣,然后端起清茶輕啜了一口,漱口后,開始閉目養神。門外走進一個黃衣的宮女:“稟娘娘,和坤侯求見。”
西宮娘娘半睜著眼睛道:“他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