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好,我等,不急。”
見溫池到一邊坐下,王立這才跟老太太交流起來。
在開始之前,他先是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問題對溫池而言,比較耳熟,因為這是之前老太太問他的。
“您是哪里人?”
“張家村。”
老太太給出的回答很籠統,也很簡短。
這世上有那么多村子叫這名,只說一個張家村,怎么能讓人知道是哪個。
但讓溫池詫異的是,王立居然還就沒問,從淡定的神情來看,他好像知道老太太說的是哪里:“不是鄭家村么?”
“改名了,現在叫張家村。”
“好吧。第二個問題,你是通過什么人介紹的?”
“我弟弟,鄭月。”
“哦,我想起來了。”王立點點頭,回憶起了什么:“二十年之前,我見過他,哎,說起來,我們好久都沒見過了。”
老太太滿是褶子的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今天他也來了。”
“嗯?”王立一怔,但很快明白了什么,眼中帶著震驚:“你是說……”
“我知道你這里的規矩,只易物,不換錢。”
老太太語氣有些悲涼,用沉重的語氣說著,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透明塑料袋。
里面裝的東西不多,只有一顆發黑、被擠壓到干扁的……心臟。
一旁的溫池冷眼看著,這會自然也被驚到了,差點沒起身喊出聲來。
發霉的東西他見過不少,但發霉的心臟他還真沒見過。
當然,如果心臟能‘發霉’的話。
溫池不是學醫的,不是很清楚心臟離體后能保存多久,但老太太只是簡簡單單用塑料袋包裝起來的,能保存成這樣,僅僅是顏色變了,簡直不科學。
不科學的事溫池已見得足夠多了,照離奇程度來看,雖說比起‘三十年后的自己打來電話’這件事可能還差點,但這種超越認知范疇的場景,他還是難免會感到震驚。
王立則不震驚,甚至一絲驚訝都沒有,與老太太相同的,是他眼中也露出了沉重的意味。
目光在塑料上停留了很久,王立才收回視線,嘆了口氣:“我這里只收最值錢的東西,才能作為交換,而人的生命……永遠都是這世上最值錢的。”
“人死了,用多少錢都買不回來。”老太太死死地盯著他,臉上有焦慮,也有擔心,生怕他會不同意。
王立沉默了一會,又問:“值嗎?”
“比起我們整整一家七口人的性命……”老太太來時就已做好了覺悟,閉上眼,悲慨的答道:“值。”
“哎,鄭家村的情況我也有所了解,確實……”
可能是習慣,王立又把張家村念成了鄭家村,不過口誤什么的,這時已經不重要了。
于是他動了,拿起身側那把巨大的生銹鑰匙,回身往內屋走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來:“對了,還沒問,您要交換的東西是?”
“手法。”
“什么手法?”
“能夠讓布偶……變成活人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