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跪在那里。
楊清和張十三刀倒在地上,一個死了,一個暈了。
子龍倒是站著,不過似乎不敢面對自己曾經的戰友,子龍站在遠處。
仿佛,站遠了,也就看不見聽不見,背叛這種事情也就不存在了。
靳隊:“好了,接下來,有人要告訴我,慕容心盈在哪里嗎?”
沒人回答。
靳隊:“我有些不明白,慕容心盈究竟有什么力量,讓你們甘愿去死也不愿意透露她的所在之處?而且,究竟是為了什么呢?慕容心盈能給你們什么?甚至,就算現在,你們所謂的門主也沒有出現拯救你們呀。”
還是沒人回答。
靳隊聳聳肩:“看來,我只能再殺一個人了。殺誰呢?你們覺得我應該殺掉哪個人呢?”
匕首散發著冷冽寒光,似乎被寒光照耀的人,就意味著死亡。
靳隊依舊習慣的把玩匕首,更像是在,把玩所有人的生命。
糟了!
袁長文內心涌出一股難受。
那種吞噬的感覺又來了。
就在內心深處翻滾,就在那里咆哮。
為什么自己要跪在這里?
就是因為被這些人的力量所脅迫嗎?
他們憑什么脅迫我?
如果我根本不在意死亡呢?那他們的所作所為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袁長文看著靳隊,盯著靳隊手里的匕首,還有槍。
我害怕死亡,我不想死亡,所以我跪在這里。
這沒有什么錯,只是我選擇了一個自己想要的東西。
倘若我想死呢?
倘若我想自殺呢?
袁長文感受到,內心吞噬感出現的時候,自己就會想要自殺,就會慫恿自己死掉。
或者說,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繼續活著。
為了什么而活著?
夢想?抱歉,我沒有。
金錢?抱歉,我沒興趣。
袁長文知道,有了夢想有了金錢,人生會非常精彩和舒服。但是在那種難受吞噬的狀態下,整個世界都沒有意義,所有事情都變得可有可無。
那種怦然心動不存在了,那種恐懼的鞭笞似乎也無法推動我做出任何行為。
自己就像一灘爛泥,好事無法引誘,壞事也不想去避免。
隨便你要干什么,隨便你。人生破碎,這輩子只能乞討,無所謂。甚至,十幾年的努力沒有絲毫的回報,被大家當做反面教材,也無所謂。
如果這個世界不真實,那么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如果我看見的玩意都不存在,一切只是如同夢境一樣呈現,那么我又在干什么?
人生的意義,哪一個不是人為編造的玩意?
害怕死亡,這種害怕簡直毫無邏輯,根本沒人知道死亡之后會怎樣,憑什么就直接判定死亡是一件壞事呢?
那種害怕死亡的感覺,根本就不講道理。好像直接就出現害怕這種感覺,反正就是害怕,從邏輯上根本就講不通。
或許,感覺這玩意本來就沒有什么邏輯可言。更像是一種設定,一種直接的呈現。
跟事物本身并沒有直接的關系,只不過兩者一直一同出現,就讓我誤以為是事物本身所攜帶的東西。
比如,我吃了糖,很甜。我就認為糖是甜的,因為每次吃糖我都覺得很甜。但事實上,甜和糖只是每次都同時呈現而已,如果有一個惡魔想要欺騙我,現在就已經成功啦。
也許糖本身根本沒有任何味道,但我每次吃糖的時候,惡魔就開始欺騙,讓我感覺到甜味。
然后我就相信,糖是甜的?
感覺只是感覺,甜、害怕、開心、真實等等,這些感覺本身可以相信嗎?
根本就無法確定!
既然無法確定,為什么自己還要牢牢抓住呢?
問題再次回到這里,很早之前就明白的東西。
看到,只是做到的開始。
看見這條路,并不等于走完這條路。
袁長文站起來。
…………
袁長文突然站起來,讓對方一群人都緊張起來。
幾把槍直接瞄準袁長文。
還有隊員呵斥:“你干什么!”
袁長文:“我不想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