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掛倒也不是不行......”
“謝謝你阿翁!”
白錦兒頓時歡呼雀躍,她剛想把自己寫的春聯卷卷拿起來的時候,一個沒注意,竟然把桌子上的毛筆碰掉了。
于是千門萬戶曈曈日,變成了千門萬戶曈曈“白”。
“啊好不容易寫的這么好看的一張!”
原來這已經是好看的了嗎?白老頭默默地在心里想。
“哎,這是誰寫的?”
看見白錦兒從旁邊拿出一副已經卷好的展開,上面寫著工整俊逸的一手字,頓時讓白老頭眼前一亮。
“噢這個啊,這個就是,陶陽給我寫的。”
白錦兒說著,一邊攤開一張新的。她腳邊堆著不少的紙團,看樣子果然已經寫廢了不少。
白老頭看看陶陽寫的,又看看白錦兒寫的,看看陶陽寫的,又看看白錦兒寫的。
片刻之后,老人嘆了口氣。
“丫頭啊,”
白老頭湊到白錦兒身邊,語氣有些試探。
“怎么啦阿翁?”
“那個,阿翁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阿翁你說。”
“咱們要掛的話,掛陶家三郎寫的這副好不好?”
“啊?!那我寫的怎么辦?”
“要不你拿去送給陶家三郎吧,他不是喜歡你嗎,看他愿不愿意貼。”
“......”
......
“阿翁!我都貼好啦!”
“好嘞,剛好菜都上桌啦——”
白錦兒拍了拍門板,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隨后打開門,正看見白老頭把最后一道菜端進客廳。
她歡呼一聲,蹦進了屋子。
一張不算多大的桌子上,正中間擺著個锃光瓦亮的銅鍋,正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而在銅鍋的旁邊,眾星拱月般地簇擁著好幾道別的菜。
白錦兒關上客廳的門,踢開腳上的鞋,走到桌子邊。白老頭拎著個一懷大小的酒壺走了過來,放在自己位置的旁邊。
“炮雞,火晶糖脆餅,白筍羹,都是你喜歡吃的,”
白老頭“啵”的一聲,把酒壺上用來封口的木塞拔了出來。
“還有狗丫頭做的暖鍋,”
“今年咱們家的守歲飯,真是相當豐盛啊。”
白錦兒剛想拿起筷子,忽然注意到有一盤中,擺著幾只小“羊崽”。
羊崽捏的栩栩如生,晶瑩的糯米皮上甚至還有羊毛一樣的紋路,頭上的羊角也立著,簡直就像是把一只真的羊崽縮小了一樣。
她用筷子戳了戳,
“阿翁這是什么?”
“這是玉露團。”
“玉露團?可是玉露團不是這個樣子的呀。”
“過了今夜,便是癸未之年。往年阿翁偷懶了,今年便精致些,做的好看點兒給你。”
說著,倒出的酒液,已經盈滿了白老頭面前的小碗。
白錦兒抬起頭看著白老頭,白老頭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是捧起面前的酒碗,小心翼翼地把快要溢出來的酒喝下去。
“哧溜”一聲,白老頭發出了十分滿足的喟嘆。
“謝謝阿翁。”
白錦兒對著白老頭甜甜一笑。
“吃吧,吃吧。”
白老頭避開白錦兒,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肴。
窗子開了一半,偶爾會有夜風吹進來;可多寒冷的夜風進了屋子,轉眼便被沸騰的暖鍋融化,化成了中間飄蕩而出的熱氣。
“阿翁,我給你倒酒。”
“好。”
爺孫倆圍坐在桌前,聽著酒水和陶碗碰撞如山澗般清脆的聲音。
“阿翁,今年也多謝您照顧了。”
“狗丫頭又開始胡說八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