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很好,
“我記得,我應該沒有和你們聊過這件事情呀。”
“是,信平和我說的......”
女孩子低下了頭。
“他前幾天來的時候,和我說的。”
“他說,在阿姐的店里做事很好,每天都過的很充實,不會像以前那樣,每天醒來以后,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可是,你現在不是在公孫先生那里讀書嗎,怎么能算是無事可做呢?”
“我......”
聽見白錦兒的話,裘敬蘭頓時噤了聲。因為她低著頭,所以白錦兒看不出她現在是什么表情,可大概想想,她應該只是想掙些錢貼補家用吧。
“倒不是我不愿意要你,只是,你要知道,信平現在做的這件事情,遠不如你想的那么簡單或是舒服的。”
“拋開要背下許多東西這件事情不說,”
“每天你要在店里接待成百客人,面對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的性格大相徑庭,也可能說出刻薄的話語或是刁難,靈活的反應和大方禮貌的態度,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可你看,你連同我說話都不大好意思,又怎么能應付的來其他那些甚至連一面之緣都沒有的陌生人呢?”
說完,白錦兒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抱歉,我可能不能答應的請求。”
裘敬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白錦兒的話鉆進她的耳朵里,可不知是不是傷了她的心。白錦兒的心微微動了動,可即使這樣,她也不會因為單純的同情而胡亂做些不冷靜的事情的。
半晌,才看見裘敬蘭輕輕點了點頭。
白錦兒在心里嘆了口氣,她放下手,在背后的荷包里晃了晃,
掏出一個用碎布帕子包成的小包裹。
“這個給你,”
她把小包裹遞到裘敬蘭面前。
眼前突然出現的東西吸引了裘敬蘭的注意,她猶豫著伸手接過,抬頭看了看白錦兒,白錦兒只是笑著,對著她努了努下巴,
示意她打開看。
動作緩慢地拉開那帕子,出現在裘敬蘭手中的,是幾個外皮雪白,頂上點了梅花紅點的餅。
“今天做的,還剩下幾個,不嫌棄的話,就拿去嘗嘗。”
白錦兒微微彎下腰來,拍拍裘敬蘭的腦袋,
“加油,好好讀書哦。”
說完,她直起身子,再一次和裘敬蘭揮手告別后,朝著臨云坊坊門的方向離開了。
只留下裘敬蘭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消失的背影。
......
“你這個臭丫頭,你是怎么招惹人家薛醫師了?”
“怎么好生生的,就,就突然不來了的!”
孟金氏站在孟如招的床邊,看著藏在帳幔中的身影,焦急又生氣地說道。
床上的女子并沒有說話,只是留給自己的母親一個纖瘦的背影,在虛幻中看著影影綽綽。
孟金氏自然知道是得不到孟如招回答的,她惱恨地跺了跺腳,招呼著奴婢和自己出房門去解決事情,留著孟如招一個人,
安靜地躺在床上。
裝潢精致又空蕩的房間里,隱約飄蕩著啜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