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兒來的這段時間,柳兒次次都要說這一模一樣的話,白錦兒也很疑惑,似乎這位白如意娘子,很是希望自己和她喝一杯茶似的。
不過說起來,白錦兒也還沒有在她沒帶過面紗的情況下,和她說過話呢。
想到這里白錦兒抬起了頭,朝著白如意經常倚著的窗欄的方向看去,遺憾的是,那里并沒有一個人。
“不了不了,”
“店里還有事情要幫襯,就不上樓打擾如意姑娘了。告辭了。”
兩人再一次交對著行完禮之后,柳兒看著白錦兒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街頭,這才抱著懷中的食盒,朝著醉仙閣深處去了。
“姑娘,”
來到白如意的房間門口,白如意靜靜地坐在銅鏡前,手中拿著個精致的檀木盒——里面裝的是鮮紅的海棠口脂,纖纖玉指從里面輕挑出一小塊,涂抹在唇上。
原本就豐潤飽滿的嘴唇,此時看上去愈發的鮮艷欲滴。
“她還是不來嗎?”
白如意的聲音輕飄飄地從屋子里飄出來,飄到柳兒的耳朵里。她低著頭走進屋子,將懷中的食盒放在小幾上,打開了上面的蓋子。
“還是說店中有事,”
“不打擾姑娘。”
“這樣啊,”
手中多余的口脂隨手擦在懸掛鏡邊的手帕上,潔白的手帕上頓時出現了嬌艷的紅痕。白如意打開了另一個木盒,這次的木盒里裝著是細膩的白色粉末。
捻了些在指腹上,白如意細致又小心地將其擦在臉上。
“姑娘你說,”
柳兒已經從食盒里挑了一塊塞進自己的嘴里,含糊地的精致地打扮著自己的白如意說話:
“開食肆真的有這么忙嗎?每次叫她上來喝一杯茶,她都說店里有事。”
“誰知道呢,”
白如意的語氣一如往常的輕緩動聽。
“別人如此說了,你便相信,就得了。日后要是有了自己的客人,人家同你說有事不來了,你可千萬別去問人家,有什么事兒。”
“做我們這樣的姑娘,只管聽著,切莫開口問,”
“知道嗎?”
“哦......”
柳兒有些沮喪地回答。她咽下了口中的東西,轉頭看向白如意,彼時白如意已經花完了臉上的妝,開始梳整自己的發髻。
醉仙閣有的是伺候姑娘梳洗打扮的婆子,可白如意從來不叫別人碰她的臉或是發髻。從白如意初次見客的時候,她的梳妝打扮,都是由自己一人包辦的。
瞧著白如意將鴉青色綢緞般的發絲攏起,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梳成了髻,柳兒的手撐在面前的小幾上,眼光癡迷地看著白如意的背影。
“阿姐,”
她叫白如意阿姐,
“你真的好美啊。”
“雖然琉璃阿姐也很漂亮,但我總覺得,你比她要更美一些。”
“說話當心些,”
白如玉的語氣并沒有因為聽見柳兒的夸獎而變得沾沾自喜,她將手中的釵插進發髻中后,按了按自己的鬢角。
“到時叫琉璃聽見,又要罰你去后面倒臟物了。”
柳兒趕忙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別的人之后,才松了口氣。
“阿姐別嚇我啊,我可不想惹琉璃阿姐生氣,福娘最護她了,每次有人和琉璃阿姐吵架,福娘都是向著她。”
“知道就好,”
白如意攏攏衣裙,從蒲團上站了起來。
她來到柳兒面前,低頭看了一眼食盒,食盒里裝著五個糕餅,因為柳兒吃了一個的緣故,此時只有四個了。
她掃了一眼,轉而問柳兒:
“好吃嗎?”
“好吃,特好吃。”
柳兒用力地朝著白如意點了點頭。白如意笑了,著一身雪白的她此時如同一樹梨花,眉間的花鈿和嫣紅的唇瓣像是花蕊,在風中輕輕搖動。
“喜歡你就再吃些,”
“將那個梨花酥留著就行了。”
“謝謝阿姐!”
說完,柳兒又從盒中拿起一個放在嘴中,笑得像花一樣燦爛。白如意提著裙擺從屋中走出來,有龜公迎上來,迎著她往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