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笑著,回了一句:
“不是給我挑的,我是要挑來送人的。”
“哦哦,送人啊,”
“是祝壽呢,還是金蘭信物?”
“是賀及笄禮的。”
“啊,是及笄啊。”
老板的臉上頓時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他越過白錦兒,來到一個高柜前,拉開排在第二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支簪子,又回到白錦兒的面前。
“小娘子看看這一支。”
白錦兒接過,在手中細細地打量起來。
這是一支以銅為主體,外面貼了薄薄一層金箔的簪子。簪體偏長也偏粗,簪尾端磨得尖尖的,估計不小心戳到了手,都會受傷的那種。尾端是一簇桃花,錯落有致地“開”在簪尾,雖然主體是粉晶,但因為底部的凹槽也貼了金箔的關系,所以隱隱還能看出底下的金色。
是一樹開在金光燦爛里的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這支桃花金簪啊,用來做慶賀少女及笄的禮物,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白錦兒本覺得這簪子有些俗氣,做工不是特別的驚喜,還金一塊粉一塊的心里不是特別的中意;可聽完老板這么一說,她忽然就有些心動了。
要是裘敬蘭能找到一個好點的夫君,是不是就能拜托她那個人渣父親了?
沖著這個寓意,白錦兒也得買。
“這個不錯,”
她的語氣已經透露出滿意,看向老板,白錦兒開口問道:
“要多少錢?”
“這個,你看是咱們店里留了比較久的一批了,我也不大舍得......”
“爽快些,”知道老板接下來的話是要給東西抬價,白錦兒打斷。
“我也是做生意的,大叔明人不說二話。你給我個底價,你賺我不虧的價錢,我保證不還價,怎么樣?”
老板被噎了一下,可看著白錦兒的表情,明白她說的都是認真的。編好的說辭沒了用武之地,老板腦子里想了想,一咬牙,伸出一個指頭。
“一百錢,”
“一百錢?”
和白錦兒內心的預計差不多,可她的表情沒有什么松動,反而略帶疑問地問了一句。
“小娘子,我已經給你最低價錢了,”老板苦笑著說道,“就是這個價格你拿走,再低,我是賣不了了。”
“行。”
看樣子是最低價了,白錦兒爽快地拍大腿決定。
就在她準備付錢的時候,忽然有一只手從背后伸了出來,拽了一下白錦兒,白錦兒轉頭一看,原來是林子安站在自己背后,一臉的扭捏。
“怎么了?”
她問。
“那個,那個,”
難得會在林子安身上看到這種情緒,在白錦兒的印象里,這個少年好像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做人有心直口快,沒少和其他人吵架。可如今他在白錦兒面前,卻像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一般。
“阿姐,這個簪子,”
“你可以讓給我嗎?”
“你想要這個?”
白錦兒愣了一下,可轉念想起剛才老板和自己念的那幾句詩,心底忽然靈光一閃。
“哈哈,可以啊,”
白錦兒讓開一條路,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個禮物就讓給你吧,你送給敬蘭,我再挑個別的好了。”
林子安的臉有些紅,他低低地道了聲謝,二話沒說來到老板面前,就從腰上解下沉甸甸的荷包。
白錦兒看著他的身影,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