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再嘗嘗這個!”
沒有營業的白家食肆里,卻飄來陣陣的香氣和兩個少女隱隱約的對話聲。
裘敬蘭楚楚可憐的臉蛋從氤氳的熱氣中抬起,看向滿臉笑容正從廚房走出來的白錦兒,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一個小碟子,不由得露出糾結難言的神色。
“阿......錦兒,我實在是吃不下了,真的......”
“雖,雖然我昨天晚上沒有吃東西,可是,可是吃了一碗湯餅,一碗蛋羹,一盤,炒菜之后,”
“我實在吃不下了......”
“哎呀被這么說嘛,”說話的功夫,白錦兒已經來到了裘敬蘭的面前,笑瞇瞇地坐下,把托盤上的碟子放到了她的面前。
“你剛剛說的那些是正餐,現在這些是下酒菜。”
“再說了我又沒有叫你全部吃完,是你自己非要把這些全塞進去的。”
“我只是要你幫我嘗一嘗味道,”
“你覺得怎么樣?”
也許是覺得白錦兒說的有道理,裘敬蘭竟然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駁。
“這是什么錦兒?”
“哦這個啊,這個可是我們店里的得意之作,”
白錦兒臉上帶著笑意,拿起一雙干凈的筷子,在碟子上面戳了戳。
“這是豬肝,這是豬耳朵,”
“你吃過豬耳朵嘛,里面有脆骨,鹵了之后口感特別好,不管是用來佐酒還是當小菜,都特別適合。”
“本來今天不開店是不切的,我可是特別為了讓你嘗嘗,才特意弄了這么一小碟。”
“這東西處理起來可費工夫了,又花時間。”
白錦兒就像是一只小雀鳥一樣地嘰嘰喳喳,說的裘敬蘭都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她低頭看了一眼眼前碟子里貌不驚人的兩樣,下水,生出了一股好奇。
“下次我可以試試紅油拌的?反正我已經有辣椒蠔油白砂糖了,再加些花椒芝麻和胡椒,用香醋和醬油拌勻了,絕對也好吃,”
“只是這東西我一個人清洗起來是真的麻煩,看來以后要做還得找些會處理內臟之類地方的伙計才好......”
嘟嘟囔囔半天,白錦兒才像是這里還有個裘敬蘭一般,抬起頭帶著些許的不滿的語氣,對著面前的少女說道:
“我都說這么半天了,你不打算嘗一口?”
裘敬蘭這才反應過來,哦哦的連連點頭,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豬耳朵,放進了嘴里。
和其他店里鹵制的東西不同,白錦兒鹵制的東西更香,口感卻沒有一般鹵制品的晦澀;除了咸香口味之外,咀嚼過后還有著一點點的回甘。
和耳朵上那一點點的脂肪混雜在一起,有著令人分泌涎水的出色味道。
然后就是白錦兒剛才說的,脆骨的地方了。
脆骨是沒有什么味道的,它帶來的主要是口感上的升華。和牙齒碰撞奏出美妙動人的樂章,甚至是牙根都會發出的歡欣雀躍的呼聲。
是裘敬蘭從未接觸過的味道。
她嘗了一口后,瞬間就用崇拜和驚喜的眼神,看著白錦兒,
“好吃!錦兒,真的好吃!”
“是嘛是嘛,”白錦兒雙手捧著自己的臉蛋,笑呵呵地望著面前的少女,“別的不敢說,在做菜這個方面,我可是相當自信的。”
“對了,你想不想吃口酒?”
“我店里最近新打了一大缸的新酒,可是西市最好的酒肆釀制的。”
“不不不......”
裘敬蘭趕忙擺手,
“我,我不能吃酒的,我,我吃酒的話,會,會被阿爺發現的......”
“哦對哦,”
“差點兒忘了你那個倒霉的阿爺,”
白錦兒的興沖沖被澆了一頭子的冷水,她撇了撇嘴。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她臉上的不快又瞬間消散,然后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對了對了,”
“我有好東西給你。”
她說著,從坐榻上跳了下去,幾步躍到柜臺后面,在那兒不知翻找著什么淘換了半天,捧出一個腦袋大小的陶罐出來,
上面用紅紙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