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那是咱們家的馬車!”
“是了是了!快叫人去把東西備好!”
“喏!”
身邊的仆從跑進了院門,陶金氏站在門口,手中絞著帕子,看著自家的馬車從遠處逐漸靠近。
馬車很快就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地方停下,車夫先從車上跳下來,候在一邊。
車簾掀開,是一個面容俊秀的少年。
他從車上跳了下來,幾步先來到陶金氏的面前,雙手相叉對著陶金氏深深地鞠了一躬,這才直起身來,看著面前已經是眼眶含淚的婦人。
“阿娘,”
少年帶著笑容,
“我們回來了。”
“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快過來叫阿娘看看,看看我的三郎是不是瘦了。”
陶金氏眼眶里噙著淚,她走到陶陽身邊拉著他的衣袍上上下下地直看了幾圈,嘴角的笑容又欣慰又心疼。
“孩兒瘦了,也黑了不少。”
“是不是吃苦了?”
“阿娘放心,我挺好的,只是畢竟一日常常出去,就是黑了些瘦了些,也是正常的。”
陶陽笑著回答,好叫陶金氏放心。
“哎,娘子一回來便拉著三郎上看下看的,怎么不來看看為夫,好歹也是十日未見了,”
“為夫心里可很是受傷啊。”
陶金氏和陶陽說話的功夫,陶隱竹也從馬車上下來了。他瞧著自己妻子愛子的模樣,不由得開口調侃道。聽見了陶隱竹的話,陶金氏心中的那股子又酸又甜的感情,倒是一瞬間被緩解了不少。
“哼,”
“我看你做什么,你又不是缺了胳膊少了腿的,這不是還都好好的?”
“要是三郎有什么閃失了,你可別打算再見著我了。”
“唉,”
陶隱竹無奈攤手,
“還想著這奔勞十日回來了,好歹能得家中妻房溫言軟語哄得幾日,結果這剛一回來,就又被嫌棄了。”
“還溫言軟語,美得你,”
陶金氏抓著陶陽的手腕把他往院子里拽,同時開口說道:
“三郎我們走,別理你阿爺這個不著四六的。”
陶陽只是跟著笑,在他看來,自己阿娘阿爺的這些日常的逗嘴已經成了他們的生活樂趣了,打小到大都是這個模樣,已經沒什么稀罕的了。
母子倆走進大門,只留下陶隱竹一個人站在原地委屈巴巴。
“還不快些進來?特意叫廚子做了你最愛吃的蝦仁蹄子羹和炸鵪鶉,再來的慢些,便叫人抬出去分了,可一點兒都不留給你吃了!”
聽見從院門里傳出來的聲音,男人這才笑逐顏開,步伐輕盈地也跟著走進了院子。
陶陽臨進門前,還轉頭看了看停在門口的掛著梅子青車簾的馬車。
......
“咚咚咚,”
“咚咚咚。
老人從點著油燈的案間抬起頭來,朝著傳來聲音的地方看去。
好像是有人敲門,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怎么還會有人過來呢?
公孫先生皺著眉頭聽了聽,敲門聲并沒有繼續。
大概是聽錯了吧,最近半夜刮風,老有路上的東西被吹了刮過來,想必又是什么東西砸在門上,才會有這樣類似敲門的聲音吧。
老人這樣想著,便沒有理會,低頭繼續在紙上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