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兒干嘛呢?”
陶陽的聲音帶著調笑,傳進了白錦兒的耳朵里。
......
“今日還不回去么?”
“過會子,時間就晚了。到時候坊門要是關閉了,可就回不去家了。”
石玉寧面前的茶杯已經換了一個全新的,里面裝著全新的茶葉。
石玉寧呷了一口,將手中的杯子放下,幽幽開口:
“怎么,才待了一會兒,就著急趕我走了?”
“這話說的,可真是折煞我了。”
白如意背對著石玉寧坐在妝臺前,她輕笑了一聲,抬手開始摘著頭上的珠釵。
因為今日不見別的客人也不出去,她并沒有多么隆重的梳妝,只是簡單地用簪子將頭發簪起,上面再裝飾了一朵絹絲的雞蛋花。
現在簪頭發的簪子拿下,一頭烏黑的長發如瀑般地垂到光滑的地板上,壓在女子雪白的衣裙上。
而那朵黃白相間的雞蛋花也順著掉落了,落在發絲之上。
“我幾時趕你,”
“好心提醒,反倒是叫人家生了冤枉。”
“那要是石公子不嫌棄,便在我這兒留著,”
“我自然也無多余話說的。”
石玉寧的手停了一下。
“你好像對三郎很感興趣?”
他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說起了另一個。少年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又修長,膚色干凈,若有若無地敲擊在棗紅色的桌面上,
卻多了一絲莫名的壓迫。
白如意此時已經拿起了一把檀木梳子,細致又輕緩地梳著自己順滑的頭發。
“只不過是好奇石公子的朋友罷了,怎么說的上感興趣。”
“說起來,這還是石公子初次,帶朋友來我這里呢。”
“我只是怕他在家中待久了人也變得呆愣了,才帶他過來的,”
“他本人對這種地方一點興趣都沒有。”
“世代書香門第,母親也出自高門,”
“人家日后可是要參加舉試飛黃騰達的,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哼恩,”
白如意低低嚶嚀一聲給,表示聽見了。
“不過,石公子可是在我這兒浪費了好些時間呢。”
石玉寧被白如意的話噎住了。
雖然白如意沒有轉頭,但好像也猜到了石玉寧此時的窘態。她拿著木梳的手掐著袖子掩面,發出了低低的好似黃雀鳴叫一般的動聽笑聲。
石玉寧雙手握著茶杯,俊美的臉上微微泛紅。
“那位陶公子,就是白小娘子的心上人嗎?”
忽然,白如意開口問了這么一句。石玉寧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啊。”
“果然呢,”
“他們兩人,有一種很相像的氣質。”
“相像?”
聽了白如意的話,石玉寧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么相像了?一個男子,一個女子,加上家世,喜好,各種層面都不相同,怎么會相像呢。”
“是一種感覺,”
“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哼,”
“不過就見過一面而已,便敢說這樣的大話。”
少年冷嗤一聲,表示不屑。白如意卻并不在意,繼續梳理著自己的頭發。
一股莫名焦躁的說不清的曖昧,在這間屋子里蕩漾。
“你用的什么香?”
“摽有梅。”
“......”
有丫頭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點上了門口的燈。
燭火在鏤空的黃紙中飄搖。
“四郎,”
白如意的舌唇相碰,像是婉揚的箜篌相彈。
“今夜,要不就宿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