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么一日,裘用便贏來了怕是他這么一輩子,都不會見到的錢數。
直囊客將滿當當的包袱塞到裘用懷中,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十分滑稽和可笑的。但那也是一個曾經一貧如洗如今手握橫財的人最真實的表現,
丑陋,**,
滿是筋絡和血肉。
裘敬蘭的下落這件事情早就叫他拋到了腦后——本來這個年方十五的姑娘在這位父親的眼中也不過就是個勉強來錢的工具罷了,現在既然有了不需要多給一份飯錢好謀事,
還要她作甚?
男子回家的時候鬼鬼祟祟,倒像是懷中的包袱是從哪里偷來的,再怕被人偷了去似的;不過來路也不怎么光明就是了。
心虛的裘用今日感官日常的靈敏,總覺得街上所有和他打個照面的人都是在覬覦他得來不易的錢財。還好的是本來他也沒什么朋友,街上的人也大多知道他的為人,
裘用算是“無驚無險”的回到了家中。
可就算裘用再如何戒備和小心,卻是沒發現他回來的一路上,一直有人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悄悄地觀察著他的行動,
確保他安全地帶著這些錢財回家。
這一夜他一個子兒都沒花出去,而是就這樣將臟兮兮的包袱當作枕頭,睡了這么一夜。
當錦官城的第一縷晨曦進了臨云坊,裘用本打算將手中的錢財好好出去揮霍的一干二凈的時候,老賈忽然出現在了裘家家門口,
帶著他招牌的笑容。
“裘老弟這是要去哪兒啊?”
男子的眼光從裘用攔得緊緊的包袱上一閃而過,言語和笑容都帶上了一絲高深莫測的意味。
裘用自然察覺到了老賈目光的停留之處,警惕地又將包袱往懷里藏了藏。
“你這么早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老賈再他眼中,此時已不是那個帶著自己發財的恩人了,儼然已經成為要搶奪自己財寶的壞人。不僅表情沒了昨日的那種諂媚,就連語氣,也變得十分不客氣起來。
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老賈在心中啐了一口,表面上卻依舊維持著自己的笑容。
“看來裘老弟昨日是發了一筆小財啊,”
“不過,難道這樣子裘老弟就滿足了嗎?”
老賈的話叫裘用一愣。
那,那么多的錢還是小錢嗎?裘用想著,就是自己一輩子掏干了血肉骨髓,怕是都掙不來這些錢。
可老賈竟就這么輕描淡寫地,將其描述為小錢?
似乎是覺得單憑言語對裘用起不到足夠的沖擊力,老賈哈哈哈的笑了幾聲,忽然抬起雙手做擼袖狀。
略寬大的袖管從男子的手臂上滑落,在他落下手臂時候又重新滑落了回去。
可就這么一會子的功夫,也足夠裘用看清楚老賈想讓他看清楚的東西了。
一個純金的臂釧。
純金的。
當裝飾用的東西價值足夠高,就不會叫看見的人考慮這裝飾到底是女子用的,還是男子用的了。
反正裘用是沒有這個考慮的時間,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那曾經出現過令人垂涎的金光的地方,
咽了咽口水。
突然間,懷里的包袱好像也沒這么重了。
“怎么樣啊裘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