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發更多的財?”
男子原本難聽的聲音此時聽上去就像是人間最動聽的弦樂。連他的臉都好似世間最美的美人畫一般,
水墨在裘用的眼前暈開,逐漸成了一派灰黑混雜的模糊圖案。
于是他又是迷迷糊糊地就跟著這個男人走了,
懷中的包袱成了新的種子,
在見不得光的地方生根發芽。
......
接過身邊的人遞來的紙條,身著烏青袍子的男子單手將其展開,看完之后隨手丟進了一邊燃燒著的燈燭中。紙張燃燒的聲音細細地在里面響起,男子隨即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似的,繼續喝著面前的茶。
石玉寧看了一眼他燒掉紙條的動作,什么都沒說,也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品飲。
“我說,”
烏袍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下次還是打一壺清水給我吧,你把這樣的好茶給我喝,我也實在喝不出什么滋味。這東西還不解渴,真是弄不明白怎么你們這么喜歡喝的。”
“你要和上面的權貴打交道,不跟著他們的喜好怎么行呢?”
石玉寧慢悠悠地說,
“真不知道你阿爺是怎么放任你到現在的。”
“呵,”
“七哥才懶得管我呢。我家中那幾個阿兄有的是讓他管的,像我這樣子的,他早就懶得動手教導我什么了。”
聽著烏袍男子的話,石玉寧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你叫我幫的事情估計明兒就能了了,到時候剩下的報酬,可得立馬交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幾時還蒙騙過你不成?”
“蒙騙是沒蒙騙過,只是咱們四郎是個大忙人兒,我可怕你就顧著和陳公家的康念姑娘花前月下,倒把我們這些臭男人給拋到腦后去了。”
方才還晏晏的石玉寧在聽見烏袍男子說的這句話之后,笑容一瞬間便冷了下來。烏袍男子自然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
“怎么,你不會到現在還想著你的那套所謂魏晉遺風的自我念頭吧?”
“魏晉遺風,那也是士族門閥們才玩的起的玩意兒,否則不就是街上的叫花子?有何差異?”
“要我說啊,既然這陳康念瞧的上你,那小妮子長相也不錯,你不如就快些娶了她過門,往后在這地方,還不是平步青云?”
“你話太多了,”
石玉寧面色難看地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就好像里面盛的不是茶,而是酒一般。
烏袍男子聞言大笑幾聲,對著半開的房門朝外喊道:
“喂!送些好酒進來!喝茶老子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
說完,他又重新轉過頭來,面帶笑意地瞧著石玉寧,
“我可先和你說一句啊,”
“你要不是石家的四公子,你家與我家是世交,”
“就在大街上遇著,我連瞧也不稀的瞧你一眼。”
“像你這樣的小白臉,可是我最討厭看見的。”
“說不定會把悄悄叫人把你打一頓,然后丟到西市最臟亂的地方,再用裝過牛糞或者泔水的桶,扣在你的頭上。”
說這些話的時候,烏袍男子的笑容十分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