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此軟嫩。
確實是軟嫩。
本以為已化成了這樣小的塊,入口大概不會有什么本身的味道了;可確實叫白如意驚訝,那味道竟還如此的鮮明。
酸酸甜甜的味道。
湯里放了鹽,西紅柿自然也帶上了一點咸味。咸味乃百位之首,加上了一點咸,酸甜味道反而更被激發了,
叫人吃了口舌生香。
湯汁里面也注入了西紅柿的酸甜味道,但被其他的味道稀釋了些,成了和諧的配角和大舞臺,靜靜地看著自己懷中這些角色發揮光彩。
河蝦味輕,白錦兒將蝦線挑去將蝦殼剝去,西紅柿炒好之后便將上了粉的蝦仁丟入鍋中,半煮半炒。所以蝦仁外面是西紅柿的香氣,然后咬破了之后,才是蝦子的鮮香。
和味道重的肉類不同,經過處理的河鮮顯然更適合沒什么食欲的人食用。入口的湯中有著河蝦的鮮,雞蛋的香,西紅柿的酸甜,以及吸飽了所有食材味道的面碎增加飽腹感,不會顯得味道單薄。
湯汁也因為化了面食在其中,而略顯濃稠。
像是精心煮過的粥食,但不是粥。
白如意嘗了一口,寡淡了許久的舌根,終于食嘗到了味道。
涎水微微分泌。
坐在白如意對面的白錦兒悄悄地觀察著她的神色,瞧著她在吃了一口之后,表情逐漸放松下來,知道她是喜歡,心中也松了口氣。
“姑娘可以多吃些,”
“這些東西都是好消化的,想必不會吃了不消化才是的。”
白如意手中的調羹微滯。
她大概是想吃的,只是不知為什么,卻遲遲不動筷子,白錦兒拿不準她的心思,倒也不開口催促什么,靜靜地陪著她坐著,等著她先開口說話。
“白小娘子,”
“你今日瞧見我,是不是覺得有些驚訝?”
“姑娘何出此言。”
“畢竟今日我如此邋遢,明知白小娘子要來,卻還是這副樣子出來。”
“姑娘身子不舒服好幾日,偶爾懶于梳妝也是正常的。再說了,我也不是什么外人,姑娘見我,也不必妝扮些什么。”
“不不不,”
白如意手中的調羹偶爾碰到手邊的碗,能聽見清脆的響聲。
“并非只見白小娘子梳妝打扮,而,梳妝,只是我的一種態度罷了。”
“從第一次見客的那日起,我便在心里給自己下定了個主意。即使是沒有客人,或只是在屋中靜坐,也絕不能放任自己披頭散發,懶于梳妝。”
“這個習慣,我已經堅持了這么些年了,”
“沒想到這么一次小病,”
“卻是廢了。”
白錦兒自然將白如意說的話聽進去了,可她卻不明白,為什么要堅持這樣子的習慣。畢竟人偶爾一次犯懶肯定是可以理解的,再說了,要是叫白錦兒像她這樣子堅持著每日梳洗打扮,白錦兒可是千萬做不到的。
就在白錦兒要開口問些什么的時候,忽然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哼,可看你總算是吃東西了。”
兩人四目同時朝著話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正看見一襲紅袍的火琉璃站在門口,
眼睛瞧著屋內的白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