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覺并不是瞬間就叫人刺骨的寒,卻是能倒上來的,一步一步叫汗毛倒起。
她比陳康念不知早混跡于綿里藏針,笑里藏刀的社交場合中多少年,自然聽得出來,陳康念是的決了意,要將這件事情處理干凈的。
她到底知道多少,是已經全盤皆知,還是只是從自己口中套話,
石夫人從那微彎的眼角和上揚的嘴角,竟是讀不出來。
可是婦人此時并不敢賭她只是一知半解,
畢竟陳康念后半段話已經說的是極清楚了,
若是自己這個做母親的提供的情報沒有達到她心中的滿意程度,倒時候自己面對的便不是這個還能帶著笑容和自己說話的少女了。
而是滿腔怒火,
覺得石家羞辱了自己的陳夫人,以及她的丈夫。
這門親事她與石兆成謀劃了多久,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從知道陳公家有這一適齡的,捧在心肝兒上的女兒之后,夫君在外,自己在內,便總是有意的,為自己這個一心只想著游山玩水,花天酒地的兒子創造機會。
他們窮盡了心思,
才某的如今這門親事。
只要這門親事成,如今的天下形勢,他們倚仗著陳家,不僅日子會好過太多,還能讓石玉寧幾乎只要花費別人十之二三分的力氣,
就能平步青云。
論起對這門親事的重視程度,他們只多陳家有余,而絕不會不如——畢竟沒了這門親事,陳家只是丟幾分薄面,
而他們,
便丟的不是這么簡單的東西了。
此時此刻石夫人再看向陳康念,
只覺得那十幾歲的容顏,上面鐫刻的笑容,卻像極了她幾十歲的母親。
石夫人沉默了許久,
陳康念倒也不催她,只是安靜地看著,也不動手邊的茶。
好久之后,
石夫人才終于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是。”
“我和他父親攔了他半日,卻還是沒攔住他。”
“叫你看了笑話了,實在是叫我們,唉。”
“石姨可知那女子底細,”
聽見石夫人終于對自己開口,陳康念轉頭,端起了手邊的茶杯。她甚是優雅地呷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再輕輕地將茶杯放下。
“四郎與她,又是如何認識的?”
“聽說,那女人是從外縣賣進來的,好像當年是家中火災,爺娘都俱葬身火海,只這獨女活了下來。后來來這兒投奔親戚,又轉眼被染了賭癮的表哥賣進了那醉仙閣。”
“只幾年,倒也混的是風生水起。”
“四郎那孩子與她,不知是幾時認識的。往常他也常去喝酒玩樂的,只是少有如今這般樣子。等我和他阿爺發覺的時候,便已經過了些時日了。”
“原來是這樣,”
陳康念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思索。
“這孩子打小性子就倔,凡是我們不準之事,他如何也要做。不過你放心,在你們成親之前,我們一定會讓他與那女子,斷的干凈的。”
“石姨,”
“能讓我和四郎談談么?”
就在此時,陳康念忽然說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