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看見是陶陽來接自己,白錦兒已經覺得有些害羞了;
在上車看到坐在車中的人之后,
白錦兒更是宛如被一盆冷水澆透,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正站好。
她恨不得當時就跳下車去,
直接靠著一雙腿飛快地奔去望月樓。
沒錯,
這陶家的車中,坐的是陶家的人——除了陶家的小郎君,
還有陶家的男主人,女主人。
陶陽的父母,也坐在這張車上。
感受著兩人齊刷刷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白錦兒覺得快要窒息了。
“陶公,陶夫人。”
少女立馬站直了身子,
她的心底倒是深呼吸了一口,在兩位長輩面前,卻沒有擺出被震驚到的模樣——當然,或許人家已經從剛才她細微的面部表情變化看了出來,
但是好歹沒有更明顯的表現,
這也讓剛才就冷著臉的陶金氏,眼中的神情緩和了些。
看樣子,這姑娘倒不是十分上不得臺面的。
只是看著白錦兒略顯樸素的衣著打扮,陶金氏還是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白小娘子,”
和嚴肅異常的陶金氏比起來,陶隱竹可就隨和的多了。用隨和來說都未免苛刻了些,他簡直是笑得燦爛,
那張長得和陶陽七八分相似的英俊的臉,
此時笑得眼睛都彎的和月牙兒似的。
“真是好久不見啦。”
“你最近怎么都不上我們家玩兒來了?”
這個問題,叫白錦兒怎么回答......
她自然察覺到了陶金氏對自己不甚友好的態度,于是只好對著陶隱竹恰到好處地笑笑,開口道:
“陶公盛情,”
“只是往日里,也是因事,才上門叨擾;最近店中雜事多些,自然也不便上門打擾公和夫人了。”
來自側翼目光的壓力又削減了一些,
少女心中立馬給自己的回答叫了一聲好。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車里的兩個女人是站在一個層次的;而那兩個男人,則顯然不是這么想。
好不容易白錦兒覺得自己在陶金氏的心中,勉強塑造起了一個動禮克制,并非是勾引她兒子的狐媚子形象——陶隱竹立馬用了十足的熱情,對著還站在馬車口的白錦兒開口:
“這么客氣做什么白小娘子,”
“你與三郎既是這么好友,上門來玩,何談什么叨擾了?要我看啊,你當多來才是。”
大叔閉嘴啊!
白錦兒臉上的笑容隱隱有些發苦,
她眼角余光能看見陶隱竹燦爛的笑容,恨不得立時將自己心底的話給喊出來。
她忽然生出一種錯覺,那就是陶隱竹也是極反對自己和陶陽的事情,所以才在這里添油加醋似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要真是這樣,
那這還是個綠茶叔叔了。
“唉,”
“不過再過不久,三郎就要走了。”
“這段時間你少來了,日后你們要想見面,便有些困難了。”
男人此時說話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惋惜。
不過他這話說出來之后,一邊緊繃起來的陶金氏頓時松弛下來;她輕輕地清了清嗓子,手中的團扇往白錦兒和陶陽腳邊的位置指了指,
“三郎,”
“還不快讓客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