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世道啊,”
“唉。”
白錦兒剛從廚房里出來,給外面的汪泉端剛出鍋的火麻栗子山藥煨排骨,就聽見坐在座位上的男人,發出了一道很是深沉的嘆息。
“這是怎么了汪叔,”
“好好的,忽然有了這種感慨。”
“那可不是,”
汪泉喝的不是酒是茶——畢竟此時還是白天,他待會兒還要回醫館去的,要是在這里喝醉了,回去可就不好的再給人看病了,
白錦兒特意花費重金給他泡的桂圓枸杞紅棗茶,
好讓這位大夫,也給自己養一養生才好。
“這段日子你說,長安那邊不太平,攪合著各處也是盜匪興起。我只當我們這兒是遺世獨立的,再怎么樣,也鬧不上咱們這兒來,”
“結果看來,是我想多了。”
“汪叔何出此言呢,”
白錦兒聽著汪泉的話也感到好奇,第一時間沒回到廚房去,反而是在汪泉的身邊站定,開口問道。
“最近也沒聽說咱們這兒鬧匪盜啊。”
“不是匪盜,”
“只是忽然覺得,咱們錦官城的治安,也沒那么好了。”
“噢?莫非汪叔叔聽到了什么,內部消息?”
“唉,”
汪泉沒有直接回答白錦兒的話,而是拿起了筷子,裝模做樣地先夾了一塊排骨,伸到自己的面前,
“這排骨燉的不錯,”
“一看就軟和。”
“那當然啊,打前幾日汪叔你和我說今日要來吃,我早早就準備了,”
“近日來店里首先啥都沒干,就先把這小排給你燉上了。”
“嗯不錯不錯~”
說著,汪泉就要將筷子上的排骨,往自己的嘴里塞。
“汪叔!”
看著汪泉一副要賣關子的模樣,白錦兒自然不會讓他得逞;在汪泉快要咬到那排骨的一瞬,少女突如其來的大聲,把男人嚇得差點把手里的排骨都丟掉了。
“你這孩子,”
汪泉的語氣滿是無奈,
“怎么嗓門是越來越大了。”
“你快和我說啊汪叔,你到底聽見什么東西了?”
“也沒什么,”
汪泉將排骨放入口中,燉的酥爛的肉很輕松就從骨頭上被剃了下來;燉煮時間足夠長的肉吸飽了湯汁和栗子山藥的香味,中藥帶著的一點點苦味,在汪泉這樣的人嘗來,卻是更好了,
他將咀嚼過的肉咽下,
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小丫頭的藥膳手藝已經超過我了嘛,”
白錦兒撇了撇嘴,表示對男人說的話的不屑。
“你還說不說了汪叔,你要是不說,我可就走了啊,”
“我后廚還有事情要忙呢。”
“你看你這孩子,就是性子急。”
“這不是就要說了嘛,”
“其實啊,就是我這兩日收治了個孩兒,”
“哎喲可憐見的,也不知是哪兒的禽獸,把那孩子打的啊,”
“我摸著,都心驚膽戰的。”
“送他來的是個小姑娘,估摸著和你一般大年紀,說是那孩子阿姐的;我問說是誰打的,那姑娘也說不清楚,”
“只說他們是華云坊來的,”
“華云坊我知道啊,那兒啊,那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之人,可是最多了,”
“估計得罪了什么潑皮惡霸,就被打成那模樣的吧。”
“唉,真是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