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子!”
“二娘子!”
石玉寧風風火火地從門外進來,身上穿著還是一套騎裝。
甚少瞧見他是這副打扮,
不過以石玉寧的容貌,就算是穿一身平時從不穿的衣服,也依舊很是俊俏。
“二娘子,二娘子你們在哪兒呢?”
“噓,”
從偏廳中走出來的一月白衣袍的少年,瞧見石玉寧眉頭微蹙,似乎是在嫌棄對方的大呼小叫——
“二娘子在幫她準備呢,”
“你聲音小些。”
“嘖,”
“不是只租了半日么,怎么現在還在準備著,”
石玉寧走到陶陽的身邊,伸手想去摟少年的肩膀,卻被陶陽靈活地躲過了。
“你可別碰我,”
“我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
“你看看你身上那些灰,到時候把我衣服蹭臟了。”
“嘖,”
石玉寧將手放了下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哪兒臟了,我一路上都坐在馬車里,才從馬車里下來,”
“你要是嫌棄我臟,那你可罵的是陳家的馬車不干凈啊。”
“去你的。”
“你坐馬車里,那你穿這一身衣服做什么?”
“哎你這話說的,看不起我是不是。我雖然騎不了多久,好歹也是能騎半,半個時辰?”
陶陽很是不屑地輕笑一聲,
“你就騎半個時辰,也不怕你的未婚妻瞧不上你。”
“嘁,”
“他們陳家要的是個女婿,又不是個騎夫,不會騎馬又有什么關系。”
陶陽看了石玉寧一眼,表情淡淡的,沒再繼續說這件事情。
“對了,今日誰來為丫頭簪發?”
“二娘子不是說她負責找人嗎。”
“人已經找好了,凡事都安排好了,不用擔心。”
“那就好,”
石玉寧伸手摸了摸自己高扎的馬尾,燦爛一笑,
“我還以為,還要我親自來安排呢。”
“去你的。”
“哈哈哈哈哈,”
此時,旁邊傳來了屋門打開的聲音,
穿著一水整齊衣裙的四個奴婢依次從里面走了出來,低垂著眉眼,手中各捧著一盞花燭——做成了桃花樣式的燈燭,在最頂端和稍次一些的花瓣中點著指頭尖大小一點的燭焰,
還能嗅到被燃燒的燈油中,散發出來的淡淡的花香。
奴婢們從屋子中走出來,依次順著門排開,
先是孟如招滿面笑容地從里面走出來,然后便是跟在她身后的,已經與來時,完全不一樣的白錦兒。
她的頭發并沒有完全梳起,只是梳起了一部分,
還有一部分垂在背后,
長長的頭發甚至垂到了腰部還要靠下的地方。其余的頭發束高,上面卻沒有簪任何的發飾,只是一頭烏黑的長發盤起的發髻,如同烏鴉光滑的背羽。
敷了鉛粉的臉雪白如紙,面頰兩側涂了胭脂,上眼瞼下,也拉了一條細長的黑色眼線;額黃,花鈿,斜紅,面靨
同樣被涂白了的唇上,
上下落著如鮮紅芍藥一樣的花瓣似的口脂。
白錦兒此時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許的茫然和無措,
她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好像雨后撲扇翅膀想要飛起的蝴蝶。